脏都漏停了一拍,她曾经以为这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她告诉过他,她就是明如月! 韩江雪一挥手,让侍卫等候在门外,他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拿起一片面包,抹上黄油,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不错,还挺地道的。明先生,哦,不好意思,我得改口叫岳父。岳父倒是好兴致,早餐也吃得安稳啊。” 明秋形三魂七魄都快被吓散了,乍一回了神,干巴巴赔笑:“是,起得晚了。” 韩江雪睨了一眼明如月,转头问向明秋形:“家里有客人?” “是是是,远……远房亲戚,来……来家里做客的。” “哦,远房亲戚,是您家那面的亲戚,还是岳母家的亲戚啊?怎么看着既长得有点像您,又有点像岳母呢?” 明秋形一脑门子的冷汗:“我……我一个宗室里的远房亲戚。” “哦,”韩江雪咽下了最后一块面包,用餐巾擦干净了修长手指,然后惫懒地靠在椅子上,“岳父家里称谓还挺奇怪的,管自己的亲生女儿叫远房亲戚,啧啧,闻所未闻。” 这句话无异于一把刀,快要了明秋形这把老骨头的命了。 他与明夫人皆是被吓得腿软,想要解释,又无从解释。韩江雪既然气势汹汹寻来,自然是带着十足十的把握的。 韩江雪从腰间突然抽出一把枪来,锵锵然压在了桌上。 眼底的寒意丝毫不比枪口温和:“韩家是这么好骗的?你当韩家人全都是傻子!” 面对韩江雪骤然变幻的脸色,一家人吓得连连告饶。那明如月昨晚便被月儿吓得没了精神,如今一早就又经历这么一出。 她开始后悔了,后悔轻信了那莉莉的鬼话,后悔去掺和这一桩闹剧。 及至此时,她都没有反思过,她才是这一桩闹剧的根源所在。 韩江雪眼神犀利,鄙视着明秋形,让他的精神一步步崩溃瓦解,最终,彻底失去了理智。 韩江雪面对他们本能的告饶,收起枪来,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明先生,一直以来,我父亲待你不薄。东北的西药基本上都被你垄断着,当兵的用你们的药,老百姓用你们的药,你都快成药王爷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没头没尾的?” 明秋形哆哆嗦嗦地回:“我错了,都……都是我们一时间鬼迷心窍。那时候这杀千刀的小崽子不见了影子,我们就没了主意,买了那窑姐儿给您送去了。我错了……” “窑姐儿?”韩江雪挑眉,声线拉得细长。 “不不不,不是窑姐儿?干净的,干净的,是个瘦马,没开过苞的。我们就是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往帅府送不干净的女人。” 干净……开过苞……韩江雪听着这难以入耳的字眼,恨得几乎要把这里瞬间夷为平地。留学西洋,学了多年医学的他最瞧不起的,便是这般将女性视为万物的污言秽语。 更何况,这都是用来形容她心尖上的人的。 他压抑着怒火,却怒色难平,“你是说,我夫人是个瘦马?” 明秋形此刻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了,只得老老实实回答:“是,是瘦马。” 韩江雪彻底爆发了,他拍案而起,用枪口指着明秋形喝道:“你他娘的想明白了再回答,你说我夫人是瘦马!” 被当头一喝,久经商场的明秋形反而清醒了起来。他敏锐地察觉到韩江雪两遍都用了“我夫人”这个称谓。 一个对着自己岳父能够怒不可遏地骂出“他娘的”的人,应该不至于绅士到说了两遍“我夫人”。 他在暗示什么……暗示什么……明秋形像热锅上的蚂蚁,仔细思考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突然明白,这位少帅,对于明家的欺骗是无法容忍的,但对于送到枕边的女人,却是十分满意的。 他八成是认准了,那就是他的夫人。 一个少帅的夫人,必须是端庄的,体面的,有背景有涵养的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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