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一愣,与梦娇何干呢?她赶忙摇摇头:“我并不知妹妹有何事。” 哦,原来不是一件事。这就怪了,既无事所求,为何这般诱人的打扮,又娇羞地欲拒还迎? “那你说你的事,我误会了。” 月儿咬了下下唇,下了决心,还是先坦白白日里的事比较好,满脸歉意:“我是坦白的,我吃了你的鳝鱼。” 韩江雪还打算等着她下一部动作,帮他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可月儿却拿着解下的领带无助地用双手搅弄着,头低得厉害,不去直视他的目光。 韩江雪心底思量,夫妻二人之间的交流实在是太少了。她的理想志向他不知晓,甚至连家常都没叙过,如今因为个鳝鱼倒像是坦白从宽一般,让他忍俊不禁。 她总是这样,诸事都太认真了。 “哦?那好吃么?还吃了什么,给为夫说来听听。你平日里又喜欢吃什么?” 月儿认真思考了韩江雪的一连串问题,可正欲回答,却想起自己说的也不是吃食的事情呀,于是仍旧紧张:“我的意思,我吃了你晚上要宴客的青鳝,又打着你的旗号,惩戒了莉莉小姐,我要坦白的,是这件事。” 韩江雪有点喜欢看她憋红了脸的模样,于是故意冷着脸:“说来听听。” 月儿知道,自己即便隐瞒,以韩江雪的实力也能了解来龙去脉,所以一五一十地将广德楼今日发生的一切讲述给了韩江雪。 临了,她咬着牙决定,被数落责骂也是应该的,便强撑着作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直视起韩江雪的双眼来。 没想到的是,没看到任何责备之意,反而是那平日里冷峻异常的脸,竟然因为忍俊不禁而笑得近乎扭曲了。 他在嘲笑她,做法太过幼稚么? 实际上,他只是在笑他的小太太,过分可爱罢了。 “原来如此,夫人做得对。有觊觎之心的,我们就该把她扼杀在摇篮里。不过……今晚宴席上,店家说我的鳝鱼被夫人吃了,同僚们还好生嘲笑我,”韩江雪收敛笑意,长眉微挑,“夫人打算怎么补偿我?” 身无长物,自然也没什么能补偿的。月儿的手攥得紧紧的,以身还债恐怕是她此刻唯一能做,也合理合法的,可是这四个字,她万万是说不出口的。 哎,白瞎了珊姐平日里的教导,和她因为执拗而挨过的打了。 韩江雪觉得逗得也差不多了,他处理了一整日的公务,又疲于应酬,身子乏累得紧,于是起身开始换睡衣。 “夫人若真有心补偿,一会帮我揉揉头吧,头疼得厉害。” 如此一来,心头压着的第一件事便说清了。月儿坐在床上,为了方便帮韩江雪按摩头,她将纤长小腿和脚掌并在大腿外侧,稳稳地坐在床垫上,方便而舒适。 只是从韩江雪的角度看过去,犹抱琵琶的半遮掩,太过撩人。 他头疼更甚,只得平了心绪闭上眼,假寐起来。从月儿的视角看去,便是真的入眠了。 这样一来,月儿的第二件事,就不好开口了。毕竟答应了刘美玲,看来要等明早了。 怀揣着受托与人却没能帮忙的愧疚与忐忑,月儿整完入眠都很浅,心头一直惴惴不安,似有什么东西追在身后甩不掉似的。 夜更深了些,她梦见了珊姐,仍旧在“绝代芳华”。珊姐穿着大红收腰旗袍,吊三角眼尽是凌厉,手中是蘸了凉水的柳树条,掂量在手里,正打算打向月儿。 月儿是挨打最多的,却也是最怕疼的。她略读过几本书,听闻当年张飞鞭打督邮用的就是这等柳条,珊姐没张飞的力道,但她也没督邮的身板。 月儿怕极了,只想拼命向后锁,却发觉身后退无可退,只得蜷缩着哀求:“别打我……求你了……我错了……” 梦境中的月儿被怖惧笼罩着,而现实中的月儿身后结实的无路可退却不是石墙,而是韩江雪宽阔的胸膛。 他被月儿的低声哀求吵醒了,同时感觉到小太太在死命地往他的怀里躲。看来是做噩梦了。 韩江雪伸手,将背对着他的她拥进怀里。她总是这样,一睡着了,便不老实起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