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面色微凝,久不言语。 安王世子一语中的。 知晓皇陵一事后,他确实惊于安王世子的算计,心生愤怒。然知晓谢淮被牵连其中时,他倒也在圣上面前……说了几句谢淮从前的劣行。 诸如锋芒毕露,不尊师长,无视皇权等……最容易令帝王猜忌的事。 临徽回过神,终究还是朝安王世子叹了叹:“日后,珍重。” 说罢,转身在宫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安王世子沉默不语,独自立在渡口,任凭漫天风雨落在暗沉的衣摆上。 直到雨势渐大,渡口处的船夫才为他送了一柄竹伞。“公子,雨大了,早些回家吧。” 接过伞,见竹伞碧青,伞面画了一株杜若。 “……” 安王世子面色微顿,抬眸望向那位船夫,却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唯见浩渺的烟波在河面笼罩。 “日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还能不能与你再见?” 安王世子低笑一声,撑着竹伞踏上离开晋安的船只。 雾雨朦胧,连绵下了二日,如同人心头的愁绪,挥之不去。瑾王府中药香浓郁,氛围低沉。 此次,瑾王被谢淮气得着实不轻。 阁中,瑾王倚坐在榻前,眉间忧虑道:“皇兄本就多疑,你却还如此行事,一来惹怒安国侯,二来引得猜忌……如今有我为你求情,他日我病去,如何放心得下你?” 谢淮端药的手一顿,淡淡道:“人死如灯灭,死了连心也没了,谈什么放不放心。” “……咳!” 瑾王闻言重重一咳,神色都苍白几分。 谢淮将药递到他身前,淡声道:“喝吧。” “不必了。” 瑾王却侧开了首,语气几分威胁:“你不放下对安国侯府小姑娘的执念,我也喝不下药。” 谢淮神色忽冷,呵笑着放下药碗:“不喝算了。” 话落,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瑾王:“……咳!” 自古帝王多猜忌,君要臣做什么,臣做什么便是。瑾王深谙此道,故而多年来不惹祸端。而谢淮与他一点都不像…… 瑾王着实忧虑,又虚弱了几分,却仍不肯喝药,眼见着真有病去的架势。 …… 夜深时分,谢淮却翻墙去了安国侯府。 若若望着窗前的冷冽身影,早就见怪不怪了……才怪! “你怎么来了?” 若若拽过谢淮的手腕,面色凝重道:“爹这几日气你气得不行,甚至还说要派暗卫杀你……你怎么还来啊?” “安国侯的暗卫……” 谢淮神色顿了顿,垂眸道:“弱不禁风,不堪一击。” 若若:“……” 怪她过分忧虑。 叹了一声,若若又望向谢淮,却觉他今夜似乎格外沉默。 若若侧首,轻声问道:“怎么了?” “……” 谢淮垂了垂眸,却为她披上一件斗篷,语气轻轻:“一个两个,都是病秧子。” 若若:“……” 怎么说着说着,又开始人身攻击了? 若若瞧了谢淮一眼,思量几许,恍然大悟道:“……是不是瑾王病了?” “病得快死了。” 谢淮嘲讽地笑了笑,摸了一把若若温热的脸:“本就病了十余年,还敢威胁我不吃药,病死也是活该。” “……那是你爹。” 若若眉间苦恼地望着谢淮,无奈道:“你怎么能这么说瑾王殿下呢?” 谢淮眸色低沉,沉默不语:“……” 而若若叹息一声,心中担忧瑾王的病情,却忽然想起一事来。对了……记得书中曾说过,晋安有一位神医,能活死人,生白骨。彼时阮青瑜无意结识了这位神医。还求他治好了五皇子的口吃来着。 若若皱眉沉思:如今阮青瑜似乎还未认识神医,看来只能她自己去求一求神医,问他能否为瑾王医治了。 听闻那位神医,脾气怪异,很难相与。 若若陷入思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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