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皇上又爱重,想来不会闷的。娘娘,前儿你大伯父在梧州收到一封信,有个人家,想聘婉云。” 此事福姐儿也有耳闻,面上浮起一抹笑意:“前儿睿王妃进宫,说起过这事儿。听说可是梧州上头的省府父母官许大人给保的媒。咱们婉云的前程,祖母是不必愁了吧?届时添箱本宫必不会少,免不得皇上和太后也会赏赐下去的。” 林氏忍不住了,抬起脸急道:“哪里好?什么前程?那桂王六十多岁了,比你祖父还年长。又是个闲散王爷,封邑在迟州,还不及梧州富庶,嫁了过去,几年见不得亲人,又要受王府规矩束缚……” 就藩的王侯轻易回不得京城,就是年节想回京朝奉也要得赵誉允许。这位桂王是皇族旁支,与赵誉隔着八竿子的血亲距离,不过靠着祖上积攒下来的功绩才仍坐在那王位上头,却也是空空两手没了实权的边缘人。赵誉为了个“仁慈”的名头,一直好吃好喝的供养着这些人,所费银钱不算多,还落个清名,对赵誉来说是划算的。 这人倒也知足,轻易不肯惹赵誉的眼。每到佳节送进来的土特产和请安折子倒及时,赵誉每每高兴了就叫赏些东西。年节却也不必大老远的回来吃家宴了,以“恐族叔劳顿”为由已经流放在外头十多年。 这回他会叫人向苏煜炆求娶苏婉云是有缘由的。苏家过去送女儿进宫的事儿京城里都知道,那些个清贵人家对苏家的家风十分不齿。苏婉云又是深夜给送出宫去的,当时没能收住外头的风声,传出什么的样的话都有。甚至有人言,是她侍寝未能叫赵誉尽兴这才被撵出来的。 这年代就是这样。男人无论有多少女人都是应该的,而女人的身上只要沾了半点儿污迹那这辈子就毁了。 苏婉云眼看及笄,却没有合适的人家上门求亲。而低一些的门第苏家又瞧不上。如今苏煜扬在宫中行走,俨然是赵誉的宠臣。福姐儿又高居贵妃之位,是宫里头头一份儿,且又怀了身子。这样的荣宠给苏家无限信心,苏老夫人虽瞧不上福姐儿,可在外头也没少拿福姐儿的名头耍威风。 要不是有三房这父女俩撑着脸面,苏煜炆被贬谪到地方上去的事儿可够苏家消沉许多年了。 福姐儿笑了:“大伯母觉得做王妃不好?若是婉云点了头,桂王那边就要给赵誉递折子请求赐婚了。前头的桂王妃才去小三个月,虽说这婚事说得急促了些,可这嫁妆和聘礼什么的备一备,也得一年多……” 林氏打断她:“娘娘!桂王六十多了!婉云才及笄,您真觉得这婚事可行吗?娘娘,就是我们都应承了,叫人知道的您的堂姐妹为攀权贵嫁了比祖父还年长的人,人家要怎么笑话咱们苏家,怎么笑话娘娘您呢?” 这时候知道要脸了?强迫福姐儿进宫给姑父生孩子的又是谁呢? 事关她的亲骨肉,她就不愿意了,怎么当初还挺积极的把她推到前面来? 福姐儿叹了声:“苏家的名声啊,早年就有些不好了。伯母何必在意旁人说什么?婉云的日子过得逍遥,这才最实在的呢。像伯母先前劝我的,男人家年长些,更懂得疼人,这不是伯母亲口说的吗?怎么到了婉云这儿,伯母就不认了?” 苏煜扬不敢得罪宗亲,就想叫她给赵誉吹枕头风拒了这门亲事 ,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受了恩惠,凭什么? 林氏被福姐儿说得哑口无言,还待再说,外头传报,说赵誉过来了。 林氏和苏老夫人只得住了口,赵誉进来赏赐了苏家许多东西,又说了番慰勉的话,苏老夫人和林氏失望地告退了。 赵誉瞧福姐儿脸色不好看,知道定是与苏家的事有关,握着她手道:“穿得这么少,指尖儿都凉了。”亲自给她披了衣裳,偎着她道:“是说桂王求亲一事?” 福姐儿本是不想和赵誉提这事儿的,赵誉问了,她不能不答,只得点了点头,“皇上,我不想您为着我的关系受累。” 赵誉温笑:“朕知道。你也不大喜欢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顿了顿道:“不管是瞧在你,还是瞧在你父亲上头,这桩婚事朕都不是很看好的。桂王这一支,下面几乎没有成器的子侄,桂王年纪不小了,与女色上头颇不检点。这回过世的桂王妃,已是他第四任妻子。若你觉得不好,朕替你驳回了,也没多大的事儿。” 桂王求娶苏家女,自然也是瞧上了如今苏煜扬和福姐儿在赵誉跟前的影响力,想讨赵誉喜欢,还有什么比与他亲上加亲更简便的? 但于赵誉来说,他其实并不希望嫔妃的母族与藩王有所联系。 福姐儿默了片刻,抬眼道:“皇上,真不打紧么?桂王会不会心里头怨恨?” 赵誉笑了下:“怨谁?怨朕?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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