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贵人。今后贵人万万要警醒着,这十来年奴婢在苏家,眼里看了许多事,知道人心复杂。这回的事,有两处需要贵人细想。” 福姐儿朝她看去,曼瑶不甚美貌,肌肤稍嫌暗沉,但她说话时声音沉稳,眸色温和,意外的叫人信服,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曼瑶道:“一是郑常在在这件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出手之人若是宫中妃嫔,除了郑常在和贵人您之外,其余皆是在宫里头许多年的老人儿。郑常在初来乍到,如何会知道有人对贵人动手,又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连东西藏在贵人床下也知?” “二来,出手的人,目的究竟是什么。贵人初来乍到,今日才被翻了牌子,论恩宠,在宫中并不打眼。前番已有两名苏氏女子被送入宫,人人皆知姑娘不过是皇后娘娘用来固宠生子的棋。姑娘若被栽赃谋害皇嗣,牵连的必是皇后娘娘,谁有这样的胆子和野心,敢对六宫之主下手?” 曼瑶仰头凝视着福姐儿,柔声道:“这些不堪,三爷原本不忍叫姑娘知道,将您远远送走,希望您过着平静的生活。谁想到头来,姑娘躲过了苏家那一门阴鸷,却又涉入深宫,踏进这等油煎火烤之地……” 她怜爱地抚了抚福姐儿的指尖,看她养得极细白的肤质,轻声道:“不过贵人不用怕,以后贵人身边,有曼瑶了。当年太太将曼瑶从火坑里头救出来,曼瑶这条命是太太给的,姑娘是太太唯一的血脉,以后姑娘就是曼瑶的主……” 这几个问题福姐儿也是想过的。郑玉屏对此事如此清楚,当日又是她出言提醒徐贵人身上沾染了粉尘一事,若说这件事里头没有郑玉屏的手笔,她是不相信的。 而想要借由她的手来扳倒皇后的人,……苏皇后下台,最有可能的得益者有两位,一是长宁宫温淑妃,二是集芳阁夏贤妃,两人资历都比苏皇后来得深,一个是潜邸旧人,一个是太后族人,当年苏璇蓦然被点入宫,想来此二人心中早已不服…… 而其他人也并非没有可疑。今晚徐贵人虽见红伤了胎气,到底是有惊无险,想来今后皇上对她的怜惜在意必会更多几分。而旁的无名妃嫔,也有可能是母族与苏家存有旧怨,因此想要铲除皇后一族。毕竟当年苏家得势之时,亦做过许多不可与人言的事,其中伤了谁的利益、动了谁的人,她一个小小稚女,又怎会清楚呢? ** 更鼓声自遥远的宫墙角下隐约地传入紫宸宫侧殿。 赵誉刚刚沐浴过,头发披散,发梢上还滴着水珠。身上刚换了件淡青色团龙直,手里捧了一本书,倚在和田玉嵌雕花围子金丝楠木榻上,面容平静无波,看不出什么表情。 黄德飞在旁小心地提醒一声:“万岁爷,天快亮了,您眠一眠?” 赵誉转头看了眼天色,才发觉已是丑末时分了。 赵誉撂下书,从榻上坐了起来。 “徐汉桥可有回话?” 黄德飞垂头道:“还不曾,悄声搜四个宫,不能惊动旁的人,行动多少要慢些,皇上不若先歇下,待徐统领回了话再……” 话音未落,听得外头响亮的通报声:“微臣徐汉桥前来回报!” 赵誉坐直身子,道:“叫他进来。” 片刻,徐汉桥卸了宝剑除去头盔走了进来,单膝跪地禀道:“启奏皇上,微臣带人将长宁宫、妍宝宫、集芳阁分别搜查过,提审集芳阁小厨房所有人等,未有发现。四个宫中皆未发现可疑之物。如今集芳阁小厨房的人和徐贵人身边的人都关押起来了,请皇上示下,是否要用刑审问?” 赵誉手指轻轻敲击身下的榻沿,似笑非笑地道:“徐汉桥,若是你毒害旁人,会否将证物藏在自己住所?” 徐汉桥怔了下,脸色涨得通红:“皇上的意思是?” 赵誉道:“只有傻子才会将能致自己于死地的东西留在身边。朕叫你搜查,不过是做个雷霆震怒的样子,小厨房的主管太监是太后亲自点的,你敢用刑逼供,就是在打太后的脸。” 徐汉桥汗如雨下,拱手请示道:“那依皇上,此事未有定论,抓不到犯事主谋,如何善了?” 黄德飞在旁摇了摇头,偷觑一眼赵誉脸色,见赵誉嘴角微弯,勾着抹不大真诚的笑,眼底一派冰冷,想是对这个刚提起来的侍卫统领不甚满意。 赵誉似乎察觉到黄德飞的目光,抬眼掠了他一记,“黄德飞,你说给徐统领听听。” 黄德飞心虚地行了一礼,清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