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葡萄藤哧溜哧溜地缩回屋外。 夏侯风愣愣地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问东里长:“咱们还真要从象庭劫熊?” 东里长不答,用手抬他下巴:“张嘴,伸舌头,说啊……” “啊——”夏侯风乖顺得很。 东里长看了一眼舌头:“还有些余毒,你得多喝点水。” 夏侯风伸手就去桌上拿瓷杯。 “这点哪里够,到灶间去,把整缸水都喝了,记得再挑满。”东里长吩咐道。 “整缸水……” 夏侯风耷拉着头去灶间。 待厅堂内只剩下东里长和墨珑两人时,墨珑瞥了眼攀在窗边葡萄藤卷曲的细茎:“还想听墙角?” 野葡萄藤最怕墨珑,哗啦一下全缩回去,老老实实待在庭院葡萄架上,晃悠着那几串总也不熟的小葡萄。 墨珑这才看向东里长,问道:“那鳞片是谁?” 东里长低头喝茶,躲闪着他的目光:“……其实我也不能完全确定。” “这单生意不比往常。”墨珑语气中带着火气,“你自己说过,咱们在长留城韬光养晦,接些小生意度日就好。现下你为了这熊孩子,竟然要去惹季归子,那是个能惹的主儿么?她就算腰缠万贯,也不值得咱们去冒这个险。” “凡事总有值得不值得,此事值得一搏。” “你就不担心把这处立足之地给博没了。” “墨珑!”东里长看他,目光中竟有些许失望,“你何时变得这般安于现状,这里不过是暂时栖身之处罢了,你真正的立足之地在何处,难道你已经忘了?这些年咱们韬光养晦,难道只是为了过安逸日子么?” 被他说得一怔,墨珑语塞片刻,才闷声道:“我没忘。” 东里长深吸口气,告诉他:“我虽爱财,但也不是那等要财不要命之人。我想帮她,是因为那孩子手中拿的是一片龙鳞,而且是龙颌下的逆鳞。” “她在找一条龙?”墨珑回想起之前东里长与灵犀的对话,“逆鳞!你的意思是,这条龙已经死了?” “对于龙来说,从心脏涌出的鲜血先至逆鳞,再流淌向身体其他部分。故而逆鳞是龙身上绝对不能触及的部分,触之必怒。逆鳞为白色,方才那片已离体多时,黝青黯淡,这条龙恐怕早已亡故。”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灵犀刚刚说过的话,墨珑皱了皱眉头,盯住东里长:“她是谁?一个鲛人为何要找龙?” “还记得我在杜家酒楼卜的那卦吗?” “你糊弄小风他们也就罢了,还想糊弄我?” 东里长摇头:“那卦是真的,只不过,所问之事略有些出入。你还记得是什么卦吗?” “离卦。”墨珑记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