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燃哥,啥事?” 贺燃把事情说了一遍,他答应给雇主传个话。 没过五分钟,老姚就回电话了。 “哎呦我的哥,上头老板说了,钱必须三天内要到,这姓谭的是老油条,套路玩的溜,老板让你先去吓吓他女儿。” 贺燃跨上摩托车,想也没想,“行,这单我不接了。” “不,不不是燃哥。”老姚急了,“上头特别指定你,再说了就是吓吓,这不都是你们常用手段嘛。” 火气“唰”的一下拔高,贺燃声色骤厉,“你他妈的去问问,我贺燃要债从不恐吓老人小孩!” “对对对,我说错话了,你别气。”老姚又语重心长道:“燃哥我跟你说实话,上头那人惹不得。” “惹不得他妈个逼!” 贺燃在行业里有点名声,办事效率高,但同时脾气不好,直来直往从不怕得罪人。 这件事他真没放在心上。 一路风驰电掣又从城北回到自家,家里空空一人。 不用说,外婆肯定跟人去超市抢打折货了。 贺燃给简晳发了条短信,[下班来接你。] 意料之中的没回音,他把手机揣兜里,转道去了林加那儿。 可没到半程,贺燃才走到巷子口就慢下了脚步。 这条巷子连通一块废弃多年的荒地,是步行过去的必经之路。 虽是白天,但这会儿的行人都跟屏蔽似的,贺燃对危险的感知十分敏锐,他放慢脚步眼观四路,在经过一个拐口时果然—— 两个人从后边窜出,拎着钢管往贺燃后背一砸。 贺燃眼明手快地抓住了一个人的手,却挨了另一个的这一棒,痛苦顿时蔓延。 “操!”贺燃捂着肩,反击起身,但拳头只伸到一半他就顿住。 五六米的前面,三辆黑色车身如潜伏在白昼的刀疤,十来个黑衣壮汉依次排开,最中间的是一个穿着唐装的男人。 贺燃咽了咽喉咙,一开口就是满嘴的血丝味,喊了声,“嘉爷。” 嘉爷笑呵着对他点了下头,十二月站在这风口,风能割脸,“唷,你这肩上是怎么了?” 贺燃稳住劲,忍着痛直起腰杆,大气不喘地说:“变天,关节痛犯了。” 嘉爷还是笑,边笑边朝他走来,“咱哥俩认识三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毛病?” 贺燃立在寒风里,面色如常,声音平静,“嘉爷做大事,我这小角色不劳您记挂。” 嘉爷却笑开了怀,可笑着笑着他突然操起手下早就准备好的钢管,对着贺燃的肩膀一挥。 “砰”的一声皮肉响,贺燃头皮都炸了。 挨了两下的右肩跟断掉一样,他脑上冒汗,手心死死握成拳,硬是没屈腿倒在地上。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嘉爷把钢管掂在手里,像是刚打完高尔夫球。 贺燃无言。 嘉爷冷声一嗤,“我让你去收债,你脾气倒挺大。” “是你。”贺燃抬头,眉间深褶如刻印。 “我头回见到这么牛逼的,一听是你,呵,那就难怪了。”嘉爷啧啧称叹。 贺燃心想,去你妈个逼,自导自演带了笼子等人跳! 他面上还是疏淡的笑,好声道:“嘉爷,承蒙您还看得起,但我能力有限,您莫见怪。” “已经见怪了,如何?” 贺燃没再说话,反而站的更直,两手垂下,脚步微迈,是准备挨打的姿势。“我还是那句话,您高兴就好。” 嘉爷眸色一冷,旁边手下蠢蠢欲试。半晌,他走到贺燃面前,已然变了番脸色,亲切至极:“你要是能回来帮我,才是天大的高兴。放心,我不逼你。” 他假惺惺的笑着,眼神一使,泱泱手下都上车撤离。 贺燃这才松了弦,捂着剧痛的肩膀急喘息。 回想嘉爷走前最后那句话,不逼他。 贺燃冷笑,这种人他太了解,贱招多到让人发指。 果然。 天色刚淡,警察就找上门来了,在确定贺燃身份后—— “我们怀疑你绑架债务人女儿,并实施了威胁恐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 市一院。 简晳临下班接了个先兆流产的孕妇,安顿好后已快晚上八点,手机短信几条未读,简晳在看到四小时前贺燃那条[下班来接你]的信息时,手指顿住。 这么晚了,他还会等吗? 很快否定掉,简晳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等或不等,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才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