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侧半身坐在凳子上,恭敬地答着,“是的,老奴与蔓枝是同一位主子的下人。” “你们的主子可是叫烟娘?” “是,”张婆子满含希冀地抬起头,“王妃可是识得老奴的小姐,那小姐现在何处?” 莲笙看着她眼中的泪意,摇了摇头,“本妃并不识得你们的小姐,若你们的小姐真是烟娘,本妃且问你,当年在京都你们是如何与主子走散的?” 张婆子看着莲笙的脸,半晌,眼中的光黯下去,用袖子轻拭眼泪,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她们本是西山府人,她与蔓枝俱都是无根的孤女,被人买下安排到烟娘身边,小姐烟娘是自小便是由她和蔓枝侍候长大的,她们一直住在一处院子里,小院四面环山,幽静秀美,且从无生人打扰。 由于只有小姐一个主子,家中上也只住着她们仨人,主仆之间的关系很是亲厚,小姐单纯善良,她们的日子很是快活。 有一日,小姐觉得呆在山上闷得慌,突发奇想要去市集中玩耍,于是主仆三人下山,三人都是未曾劳作过的,很快便觉得双腿无力,不愿再迈动一步,正巧一辆宽大的马车停在她们的面前,车上下来一位公子,自称姓鲁,于是主仆仨人便搭了他的马车进城。 鲁公子为人大方,愣是陪她们在城中逛了几日,小姐不谙世事,又从未与青年男子接触过,很快便与鲁公子坠入爱河。 她隐约觉得不妥,虽然小姐看似一直无父无母,可每月都会有人定时送银钱粮食,放在院子外,从未间断过,她们的日子过得很是富足,她私下暗想着,小姐的身份肯定不会太低,偷偷养在外面,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庶女。 那鲁公子长得相貌堂堂,谈吐很是不凡,小姐对他很是痴迷,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劝说,执意要与鲁公子结为夫妻,她毕竟以前曾在外面呆过,知晓无媒无聘,如何算是正头夫妻。 她心急如焚,又抵不过小姐的少女情深,只好想法子拖住她,说是回去请示老爷夫人,其实她从来也不知小姐的父母是谁,想着那每个月都来送银钱的人,干脆回庄子去碰下运气。 当日,她计划好的,早上去,晚上回,在庄子的房间里留下封信,便匆忙赶回城里,怎知她一回,才发现人去楼空,小姐和那鲁公子都不知所踪,她打听到那鲁公子是京都人士,这才一路上京。 等她一路奔波来到京都,过程的艰辛自然是不必细说,可京都那么大,从何找起,兜兜转转几年,才在一家客栈偶遇小姐她们,主仆几人抱头痛哭。 问起离别几年的境遇,小姐却不发一言,还是蔓枝说了几句,那鲁公子是有个妻室的,他根本就是骗小姐。 她见小姐着实伤心,也就没有再追问,想着过段时间等小姐想开了,自然就会说的,夜里小姐和蔓枝睡得很沉,由于几年在市井生活,她性子变得很是警惕,那夜她睁着眼,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心道不妙,赶紧捂住口鼻。 可那迷香甚是霸道,她抵挡不住晕迷过去,恍惚中,似是有人撬门进来,在屋内来回走动,然后无声离去。 她拼命想醒过来,却终于晕过去,所幸她吸入的量少,没睡多大会,便强自醒来,拼命睁开眼时,只见房内漫起浓烟,火苗直窜,她赶紧踢蔓枝,却如何也踢不醒,情急之下用银簪狠狠刺她的人中,蔓枝才醒过来。 两人来及害怕惊叫,看到火舌乱吐,吓得赶紧起来,拼命往小姐的塌上扑,却见小姐满脸血污,脸上被人划得血肉模糊一片,全无一块好肉,她赶紧用帕子捂住,可小姐怎么摇也摇不醒。 她心知不好,背上小姐就往外面走,蔓枝跟在身后,好不容易从火光中走出,顾不得停留,直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子,将小姐放在地上。 说来也巧,附近正有一座义庄,她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突然脑子灵光一现,吩咐蔓枝看好小姐,偷了个和小姐身材差不多的女尸,悄悄回到客栈,那么大的火,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人,客栈里连个呼救的声音都没有,她的心不住的往下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