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希欧维尔揉了揉眉心,头有些阵痛。 他在自己的独立卧室里洗澡,发现身上有不少小奴隶留下的痕迹。尤其是手臂和肩膀那块,看起来跟皮肤过敏似的,一片片红色斑印。 昨晚实在太乱了。 希欧维尔大概可以用“矜持端庄”和“放得开”来区分女性,但卡兰比较超出他的认知。她完全就是个野生动物,野蛮又机敏,根本没法安抚,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跑或者暴躁地反抗。 希欧维尔大半时间都在想怎么让她不伤到自己。 他都没空管她的指甲和牙齿。 他把身上脏污洗净,换上新衬衫,把纽扣扣到最上面,系好领带,戴上白手套,反复确认没有皮肤露在外面。 他还把换下来的衣服在水里浸湿,然后凑到水池边仔细观察有没有黑色头发。 将这一切处理好之后,他才下去吃早餐。 坐在餐桌边,他又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太愚蠢可笑了。 餐桌上的气氛和以前没有两样。 蒂琳跟斯诺莱特一直在聊艾芙琳的婚礼。 婚期就定在本月末,蒂琳还没想好送什么礼物。斯诺莱特给她提出的建议,被她一一否决了。 蒂琳甚至开玩笑似的提了一句:“要不然把庄园里的奴隶送给她吧。” 斯诺莱特大笑起来:“你要是在婚礼上送她这个,她会恨你一辈子的!况且奴隶是女王送的,你不能因为你不想要,就强行塞给她吧?” 希欧维尔用餐巾擦拭刀具,从反光中观察妻子的神色。 她仍在温和矜持地微笑。 “你有什么想法吗?”蒂琳回望他。 “你决定吧。”希欧维尔平静地说,“我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姐姐送了一个天文望远镜,说希望能让我们看见星空与爱情。你也可以挑这类有特殊含义的礼物,相信艾芙琳会喜欢的。” “天哪……”斯诺莱特露出夸张的笑容,她捧着胸口,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二十年了,你还记得我送你们的结婚礼物?” “当然,它现在还摆在双子塔里呢。”希欧维尔露出弧度很小的笑容。 斯诺莱特不停惊呼叹气,感慨当年她有多么遗憾。 蒂琳喝完一点青瓜汁就放下了刀叉。 “我有些不舒服……”她微微皱眉。 希欧维尔帮她披上丝巾,低声道:“我陪你回房间吧。” “你没事吧?”斯诺莱特不明所以地问道。 “失陪了。” 蒂琳步伐紧凑地走上楼梯。 希欧维尔从后面看见她攥得发白的手。 她还是重新戴上了婚戒。 但他已经把婚戒取下了。 “蒂琳……走慢一点。”他还是提醒道。 蒂琳一直到餐厅看不见的地方才大怒回头:“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们就在楼梯上僵持。 希欧维尔在她下面几阶的地方,但他平静沉着的神色让她觉得自己在被俯瞰。 她实在是太愤怒太绝望了。 “先回房间吧。”希欧维尔安抚道。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蒂琳走下来一步,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子,“为什么要彻夜不归,为什么要在餐桌上跟斯诺莱特眉来眼去……还有你为什么要记得她二十年前送的礼物?” “因为我记录了所有礼品,是我写的回礼清单。在你看画展享受歌剧的时候,我解决了所有的……俗事,抱歉,是琐事。” 希欧维尔几乎没有跟她解释过这些。 但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了,如果他不解释,蒂琳就会一直觉得自己很委屈。 “可能你不知道,我每天也很忙。国会、女王、边境战争,甚至是上周闯入庄园差点把阿诺杀掉的人,这些事情都压在我身上,我每天需要至少一百个小时才能在解决这堆问题的同时陪你看你的姐妹上产前弱智教育课,研究蕾丝花边要多密集比较好,然后在唯一清闲的进餐时间听你训斥拉斐尔或者抱怨新买的珠宝有多不合心意。” “你有听过哪怕一次,我跟你抱怨,或者对你发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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