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末,成安帝来了坤宁宫,行礼之后,成安帝笑着让她们坐回原处,他则站在棋盘前,一会儿摸摸楚言枝的脑袋夸她有进步,一会儿又笑楚姝让棋让得太明显了。 成安帝指导了楚言枝几次,这棋才总算是下完了。约莫到了传膳的时辰,宫人将膳食一一摆上,伺候他们用膳。 狼奴一身玄衣立在楚言枝身后,瞧着最打眼,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成安帝打量他一眼,笑道:“辛恩倒舍得把自己的宝贝徒儿送进宫来,给你做侍卫。” 楚姝吃了几口就慢慢放下了筷箸,闻言道:“只要陛下愿意,便是让他辛恩亲自给枝枝做侍卫,又如何呢?” 成安帝今天心情格外不错,朗笑道:“姝儿这话说得不错!枝枝想要什么,只要朕想给,他哪里有舍得不舍得的?” 楚言枝笑着卖了几句乖,主动给他夹了几道菜。 楚姝便趁此提了读书的事。 成安帝笑容微顿,并不赞成。 楚言枝晃着他的胳膊软磨硬泡地撒娇,楚姝则神情落寞地轻轻叹着气,起身欲要离席。 成安帝这些日子以来,除却回想过往种种不堪之外,就是最心疼性情变得愈发沉默孤僻的楚姝。他不由想起自己当初也很疼爱的大公主楚欣,她也是年纪大了以后,渐渐与他离心的。 楚欣主要是因为同胞兄弟楚玳的缘故,楚姝则是对孟妍的事无法介怀。即便她强忍着不说,成安帝也知道,她对自己这个父亲心里是有怨气的。 随着年纪变大,成安帝觉得一天比一天疲惫了。孩子一个个长大,而他在乎的人,不是变得越来越老,就是一个个要离他而去。楚姝今年十八,便是因为守孝一拖再拖,拖不了二十也该嫁人了。枝枝到那时也已及笄,拢共不过两三年,他在这宫里,真要成个孤家寡人了。 公主去文华殿跟着皇子们一起念书,即便不合祖宗法度,念两年又能怎样呢?如今边疆安稳,国事安定,虽有小毛小病,但大体来说绝对算得上是盛世。太子越来越堪用,他没那么多需要操心的事了。 “好,好。既然都想去,那朕允了。只一点,届时你们可不能搅扰到皇兄皇弟们的学习。念书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要是觉得没意思了,即刻回来。” 楚言枝眼前一亮:“谢谢父皇!那我和三姐姐什么时候能去?” 成安帝沉吟片刻:“这得跟翰林院那几个老先生商议商议。下个月吧。” 敲定了这桩喜事,楚言枝从坤宁宫出来到回长春宫的路上都高兴得不行,在车辇里和红裳绣杏商讨着下个月去文华殿读书该带些什么东西过去。 狼奴在外面默默听着,又替殿下高兴,又觉得失落。 明明离殿下这样近,殿下分享喜欢的时候,却想不到他。他好像成了一道只能站在殿下身后的影子。做殿下侍卫的滋味,并没有他这些年想得那样好。 狼奴的睡眠越来越差了。 这些天殿下有时候会去各宫走动,有时候就只是待在长春宫里玩。出去走动的时候,狼奴寸步不离地跟着,看殿下与旁人聊天;在长春宫的时候,她也是同那些宫婢玩得更多点,他努力找机会同她说话,她对他的态度仍旧没什么特别的。说着说着,注意力还会被别人转移走。 殿下也不像小时候那般爱动了,偶尔才会拿起那把名叫斩霜雪的剑和他一同练,练的时候也不要他手把手地教。 狼奴只能借着给她调整剑势的时候碰一碰她修得圆润整齐的指甲,从身后将她虚虚抱住。 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触碰,狼奴当夜又做了个荒唐的梦。 梦里殿下不小心跌进了他怀里,他紧紧抱着她,她也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两人的心跳都碰在了一起,体温也越升越高。她突然用指尖戳了他的耳朵,戳得他耳朵痒,心也痒,问他,“你耳朵红什么?” 狼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在晚上去找殿下。实在控制不住的时候,他就抱着木奴悄悄站在兰心阁的墙边上,风从他身上一股一股地吹过去,他的后背也贴着冷硬的墙,可心头血始终滚热。 如是忍了几天后,狼奴决定不忍了。 什么肮脏不肮脏,亵渎不亵渎,他都不想管了。他就是想殿下,无时无刻不想殿下,想和她黏成一块再也不分开。 他想她能喜欢自己多一点,想她的眼睛里可以满含欢喜地望着自己,就像自己每每看向她时一样。 他还想夜夜同她共枕而眠,想从身后抱住她,嗅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