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她不肯放。她又怕又伤心,只好哄着他。 只是梦而已,为什么她手腕上真红了一片? “殿下眼睛也有些肿。”另一个宫婢道。 红裳端详了一番:“殿下是不是做噩梦了?” 楚言枝心想,这何止是噩梦,简直是见鬼。 可这梦毕竟不吉利,一大早的,又是将近过年的日子,说出来别吓着她们吧。 “没有,我夜里睡不着,倒了杯水喝,重新上床的时候不小心撞着床架子了。” “殿下想喝水怎么不叫人?” 红裳已瞪向昨晚守夜的那个宫婢了。那宫婢低着头不敢说话。 楚言枝摇头:“口干得厉害,没叫出声。昨天吃太多果干了。” 红裳一面吩咐人拿鸡蛋来,一面帮楚言枝把衣服都穿好:“那殿下从今儿起可不能再吃那么多干货了,多喝点茶的好。” 楚言枝闷闷应了,心里还悬着一件事,等坐到梳妆台前梳头了,才看着镜子问:“狼奴呢?” “早起来了,在院子里呢。” 红裳让人把窗上的白雾擦了,楚言枝透过去一看,果然看到在前院舞剑的狼奴。 楚言枝暗暗松了口气。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痕,心中疑虑未消。她听年嬷嬷说过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喜欢听又不敢听。这些故事里真假掺半,她记得有个说法,是说有的梦能警示人。 别哪天狼奴真被辛大人打死了吧。又或者不是被辛大人打死,是犯了什么错,被拖到午门外打板子…… 楚言枝让正打着呵欠擦窗户的绣杏去把狼奴叫过来。 狼奴进来了,他腰上悬着剑,挂着木奴,还挂有一个小荷包,浑身散着扑面的寒气与朝气。 红裳给她编着发,楚言枝偏头仔细地打量他,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灰色,瞧见她看着他了,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掺入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这一年,有没有好好听辛大人的话?” “听了,狼奴很乖。” “中秋的时候,辛大人怎么罚你的?” 狼奴黑亮的眸子微微动了动,凝睇着殿下挖香膏涂手腕红痕的动作:“罚狼奴不许回家。” 楚言枝只看着自己的手:“只是这些?” “还有面壁,每天晚上加练两个时辰。” “……他没有打你吗?” “师父不打狼奴。” 楚言枝涂好了手腕,让人把香膏盒子阖上,似无意般问:“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哭了?” 眼下这么多人在场,被殿下这样问,狼奴的脸又红了。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仍望着她道:“不能见到殿下,奴很伤心。” 楚言枝仍不能松口气。虽说狼奴只是她的小奴隶,但小奴隶的命也是命,她不想这世上,特别是她的身边,有任何一个人死掉。 活着不一定高兴,死了一定不高兴。 何况小奴隶很好玩,弄没了就找不见了。 “狼奴过来。”楚言枝对他道。 狼奴走到她面前,看她的脸,看她的口唇,看她两条藏在袖下的胳膊。他们昨晚挨得好近好近,他守着她一直到天将明。 楚言枝要他蹲下。 狼奴照做了,楚言枝摸了摸他的头,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叮嘱他:“从今以后,不许犯错,不许被罚,不能被打。” 狼奴仰视着她,从这郑重里,感知到殿下对自己一定一定,有关心,有担心。 她一定没有那么不在乎、那么不喜欢他。 只要有这样一点点在乎和喜欢,狼奴就能好开心好开心地做她听话的小奴隶。 “狼奴记住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