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又问:“那药是出了什么问题?” 别的地方千鹤膏十分稀缺,但是云府这边却有好几瓶,云夕逢年过节就会送上一些。云穆有时候也会送一瓶出去做人情。也不外乎杨氏会紧张,万一送出去的千鹤膏也有问题,那就出大事了。 云夕道:“千鹤膏本身对于伤口的疗效可谓是立竿见影,这一瓶的千鹤膏却多了一味银线草。这东西加入后,会容易造成血流不止。” 云夕这么一解释,大家都明白了。云穆原本就失血过多,若是再血流不止……这条命哪里还能保住。他若是因此一命呜呼,到时候无论是云夕,还是捅了他的孟良都落不了好。 这时候库房中其他的千鹤膏也都被带了过来,也就只剩下四瓶。 云夕打开瓶子,一一检查了一遍,说道:“这几瓶都没有问题。” 杨氏稍微松了口气,皱眉道:“看来问题便是出在那银朱身上了。”银朱便是刚刚被带下的丫鬟。 云夕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皱眉看着床上的云穆。 云穆也已经四十多岁,眼角的细纹显出了几分的苍老。在这个家中,杨氏只是将他当做上司一样对待,云夕和云深,虽然态度恭敬,却也透着疏离。 所谓的孤家寡人,不外乎如是。 可是一想起二十多年前孟家那灭门血案,云夕便无法同情他,心中更是泛起了淡淡的厌恶和憎恨。 人命……在他眼中就那么无关紧要吗?孟家就算收留了孟芷芸,也不曾有过谋逆造反的想法。 更别提云穆究竟有什么脸面,在灭了孟家后,好意思娶孟芷芸。 云夕心头隐隐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当时的孟芷芸,会不会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故意放任自己的死亡。 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响起,玉蝉走了过来,秀美的眉毛狠狠地拧起,轻声说道:“那银朱她咬舌自尽了。” 云夕道:“她的家人呢?” 玉蝉脸上露出羞愧的表情,“她家人也就只有哥哥嫂嫂和她娘,前些天银朱说她娘身体不好,她哥哥嫂嫂便请了假回去照顾她娘。我们的人赶过去她家的时候,没看到他们。” 云夕眼睛微微眯起,从这一点来看,银朱他们早就有所准备,甚至可以说他们早就预料到孟良会上门来对峙,并且动起手来。 云夕怔了怔,决定等下去问一下小舅舅,至少得知道他是怎么拿到消息的。另一边,她也没忘记吩咐立秋将银朱的家人给找到。 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先等云穆醒来再说吧。 她那千鹤膏的效果实在有用,不多时,云穆便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的眼中却没有太多的神采,泛着一股的死气。 云夕看他这表情,反而越发反感了起来。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耐,说道:“爹,你醒了?” 云穆咳嗽了一声,点了下头,然后开口道:“这事不怪孟良,你们让他离开吧。” 杨氏其实对云穆没有什么感情,她同云夕关系不错,云穆就算是去了,也不影响她的地位。只是一些场面话她还是得说一下的。她做出不愿的表情,“老爷你伤得那么重,那孟侯爷连句道歉都没有,哪里能够轻易让他走?” 云穆挥了挥手,说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我只是和他切磋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 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也心软了。云穆将所有的事情揽在了身上。 杨氏自然不想做坏人,云穆都这样说了,她点了点头,也将这话传了出去。 云夕将先前银朱在千鹤膏中下药的事情一并告诉了云穆,包括银朱的家人失踪这件事。 云穆听了倒是没有露出太意外的表情,说道:“能收买银朱的,不外乎是曹家。” 虽然曹家本家在京城中声名狼藉,已经离开了京城。可是先前云曹氏作为云府的女主人,不可避免渗透了一些势力。就算云穆和杨氏后来清洗过几回,但总会有漏网之鱼。 银朱一家明显就是属于这漏网之鱼……一说到幕后指使者,云夕第一反应便是原来的废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端郡王。 二皇子楚钰在当了几年的庶民后,在除夕宴后,他和楚隆因为这几年的低调而被放了出来,重新册封为郡王。尽管爵位回来了,两个皇子都没有实职,对比起三皇子楚龄所受的器重,楚息元的偏向可谓十分明显。即使封赏爵位,也不过是让这两人不那么难看,面子上好过一点而已。 云夕不由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