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热着呢。 云夕现在并不饿,自然是拒绝了。同时她发现霜降和银丹在那边对着她使眼色,眉眼之间有些愤慨和焦躁。 云夕心中一沉: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找到连接口,回到房间,问道:“怎么了?” 银丹脸上满是悔恨,“姑娘,您的嫁衣,被人给破坏了。” 平时云夕的衣服首饰这些都是银丹负责的,她自认为出了这件事,她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云夕自认为绣活实在拿不出手,所以她的嫁衣还是特地请了京城的有名的绣娘大师林宛娘绣的。林宛娘一年只接一件嫁衣,一件做了至少三个月。京城每年要成亲的达官贵族就有好几起,不少人都想着请她出手。云夕之所以能抢得今年的名额,还是因为林宛娘的女儿小时候被火给烧了,身上带着大片的烧伤疤痕,在云夕送了两瓶千鹤膏过去后,林宛娘便推下其他人的请求,接了云夕的,甚至还不要工钱。 云夕心中一沉,她和云深是三月初六大婚,倘若嫁衣被破坏,只有两个月的赶工时间,哪里来得及。 银丹看出她的急切,连忙补充了一句,“或许是贼人担心被我们事先看出,所以只是在细节处破坏,只是我今日整理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 银丹打开箱子,拿出了流光溢彩的大红嫁衣,衣服的绸缎摸上去如水般顺滑,霞帔上的绣金孔雀可谓栩栩如生,眼睛充满灵气,仿佛随时都要活过来一般。 银丹指了指两侧,抿了抿唇,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怒气,“姑娘,你瞧,这衣服的绣线被人给故意剪断,之后用同样的红线松松勾起,倘若到时候您不知情,直接穿在身上,只怕这松散的线根本撑不住沉重的嫁衣,会直接松开来。” 幕后的人可谓是用心十分恶毒,倘若银丹今日没有检查的话,等大婚那天出了差错,云夕也别想成亲了。而且出嫁那天出事,本来就是一个十分不吉利的兆头,被有心人一挑拨,到时候不知道要生出多少的流言蜚语。 云夕忍着怒气安抚银丹,“不,这不能怪你们。若不是你细心的话,到时候我就要丢大脸了。你反而有大功劳呢,等年后,咱们找林宛娘帮忙将这线重新缝一次就可以。” 真正花费时间的,主要还是嫁衣上的这些花纹,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银丹道:“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破坏这衣服的,咱们屋内常年都有人在。” 因为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云夕反而很快冷静了下来,眸子中闪烁着智慧的光明,“不,还是有段时间,他们有机会破坏的。”她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去长明山的那段时日,直接带了立秋和霜降过去。你平日也不可能总在房间里。” 对方趁这个机会下手还是挺容易的。 云夕叹气道:“这是我的失误,和你们无关。我那时候应该将箱子用难解的锁锁上的。” 她弯下腰,检查这箱子的锁。果然和她所预料的一样,留下了被翘过的痕迹。 云夕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思考着幕后的黑手,她来到京城中,交到的朋友不少,但得罪的也不少。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个嫌疑人……也有可能并非她本人交恶过,对方只是纯粹不想让她顺顺利利嫁给云深。 这样一想,她顿时觉得嫌疑犯好多,根本找不过来。 马丹,太不爽了!她非要揪出这个人不可! 云夕视线重新落在嫁衣上,忽的心中一动,有了线索。她弯下腰,轻轻捻着嫁衣的线——林宛娘所缝制的嫁衣,布料是云夕提供的,可是绣线,却是林宛娘自己亲自捣鼓出来的。 她自己做出来的丝线,粗细是市面上绣线的五分之一,再小的针孔都穿得下,而且韧性也比寻常的绣线好很多,十分难扯断,摸起来又很是柔软。这样出众的绣线让林宛娘更容易绣出好的作品。 破坏这嫁衣的人,为了以防被一眼发现,用的绣线便是林宛娘家的。 云夕吩咐立秋,“将林宛娘请过来,我想询问她,这半年内,有谁同她买了这丝线。” 林宛娘做的绣线数量有限,卖的人家也有限,嫌疑人肯定是出自这些人家。 立秋能被云夕选出来掌控情报部门,本身也是个聪慧的,立即明白了云夕的意思,“我现在就过去。” 云夕心中有些可惜:可惜这时代没法通过验指纹来查出黑手。 不,还是有法子的。 云夕看着霜降和银丹,叹了口气,“我们杜家的待遇不好吗?他们总是那么容易就被收买了呢。” 杜家就算是入夜,也有人护卫巡逻,现在还有云大等人在,倘若是外面的贼人偷溜进来,动静哪里能瞒得过他们。除非是内贼……而且还是她院子中的内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