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了那灼人的目光,愧疚道:“是唐某唐突了。” 浔阳低头望着自己的绣鞋,这还是她头一次让人问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无语,唐近以为她是默认了对彭四郎的心意,眼眸里尽是掩不住的失落,道:“彭公子之事,唐某愿尽心一试,请郡主宽心。唐某先行告辞了。”言罢便要离去。 “唐大人留步。”浔阳红着脸喊住了唐近,不敢回头相看,只道,“你的问,我还未答呢。” 唐近驻足恭听,前所未有的紧张。 “彭公子逸群之才,不能入仕效国浔阳深觉可惜。若要论我二人的交情,君子之交而已。”浔阳每每去庆国公府皆是将绿桐留在彭四郎处,自去与彭夫人说话。她对彭四郎,除了惋惜也便只有愧疚了,只盼他早日振作,善待绿桐那一片痴心。 唐近闻言抑不住嘴角的笑意,欢喜迈步,险些被门槛绊倒。 第50章 谱曲 夜凉如水,悠扬琴音时起时歇,已是三更天,唐近还在藕风小筑与浔阳谱曲。 唐近为僧时常为信众开示佛法,指点迷津,白日里本想去庆国公府劝导彭四郎,彭四郎却拒而不见。 科举之日愈近,彭四郎越发觉得自己难入仕途,不愿见官场中人,那些劝慰之言更不肯听。如今能入他耳中的只有绿桐的曲,浔阳便想着将唐近的佛理谱入乐曲,姑且一试。 “‘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无心恰恰用,常用恰恰无’,但愿彭公子能领悟法融禅师这层心境。”浔阳写着曲谱兀自感慨,彭四郎自幼便肩负着宗族厚望,难免执着于功名,若他能有唐近的半分淡泊,前途定然更加广阔。 唐近听着浔阳的曲音欣喜无限,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枯涩佛理,在她指尖竟可化为清悠琴曲,所谓心意相通大抵就是如此吧。 莲珠添着炭哈欠连连,瞧着那两位却似没有半分倦意。 一曲谱就,唯缺曲名。 “还请唐大人为此曲命名。” 此曲由他们二人合力谱写,唐近慎重思索,翻遍脑海中所有辞藻,终道:“不妨就叫《云浮调》,郡主以为如何?” 浮云无定,古人以之喻功名求取之路,倒是与曲意相符。 “云浮,甚好。”浔阳挑弦,铮铮弦音掠过天际,看似未留痕迹,却已在唐近心上烙下深情。 绿桐得琴谱后本欲反复习练再弹给彭四郎听,浔阳却让她试弹两遍熟悉指法便可。此曲妙处本就在于无心之境,刻意操练反而容易失其本真。 《云浮调》在绿桐指间多了一丝绵绵爱慕,绕过书房成山的书卷,飘入彭四郎耳中。彭四郎放下毫笔侧耳倾听,他遍听天下佳曲却从未闻得此调。曲风古朴,悠悠扬扬若行云流水,物我无别之境令人神往。 “此为何曲?” 绿桐继续拨弦:“此为大理寺唐大人所作《云浮调》。” 浮云飘忽,聚散由风,彭四郎若有所思。 一曲终了,书房静默良久。绿桐见彭四郎不再读书写字便知此曲确实有效,心中欢喜,继续弄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