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楚源功不可没,但凡我还有一丝力气,就不会轻易放过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楚泉垂着头,敛去了眼中神色。 谢时雨却觉得她并未如话语中那样坚定,如果真的想杀楚源,她不会等到今日。哪怕知道他派人暗杀自己,楚泉心中依旧无法对他狠心,或许是因为她杀了楚剑雄,又或许是因为楚源那些年对她的好,不是任何东西可以抹消的。愧疚,感激,让她杀不了他,却也不能放下心结,若无其事的去见他。 两者都做不到,所以她选择离开。 “告诉我怪医孙炜的下落,找到他之后,我会离开晋国,劳烦你跟世子说一声,多谢他这些年的照顾。” 谢时雨心下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怪医孙炜就住在连尹城外的乱葬岗。”却是并未告诉她具体的位置,孙炜住在地下,她找起来估计要费一番功夫。 楚泉抱拳作揖,算是道谢。扔下刀,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时雨注视着她清冷消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连忙转身,拔腿朝世子府的方向跑去。 但愿还来得及。 …… “我要进宫。” 沈恪放下手中的卷宗,看着她额角微微渗出的汗,目光复杂。一路跑回世子府直奔他的九华殿,脱口而出就是这样一句话,真是少见。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说出的话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谢时雨心中一急,连忙去拽他的衣袖。“我有急事,人命关天。” 沈恪低头看着她牵住自己衣袖的手,长眸幽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半晌,他轻笑了一声,“好,我命人准备马车。”也不问她人命关天的急事是什么。 谢时雨松了心神,见他视线落在自己手腕上,意识到自己焦灼间不当的动作,迅速放开了手。 沈恪似乎有些失望,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殿外很快走进来一个侍女。 车行辘辘,伴随着有节奏的晃动,谢时雨抬头望着对面的人:“你也要去?”看他刚才的模样,似乎在阅览什么卷宗。 沈恪撑着下巴道:“既然是人命关天的事,我怎么能置之不理。”又似乎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听琴衣说你在长安街上遇见了熟人。” 谢时雨点头:“你也认识的,楚泉。” 沈恪似乎并不惊讶,换了只手撑下巴:“然后呢?” “她打算离开晋国。” 沈恪不置可否。 觑他神色,谢时雨心中一动:“你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早晚而已,她总会想通的。”他回答的随意,似乎没把楚泉的离开当成是什么大事。 谢时雨挑眉:“你觉得她离开晋国是对的?” 沈恪淡淡道:“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干涉。” “我进宫就是为了告诉楚源这个消息,你不阻止我吗?”若是沈恪赞成楚泉离开,或许不会愿意看到自己这么做。 沈恪笑了,琥珀色的眸光微微闪烁,让人想起世子府澄澈的玉湖,在月下倒映出的花树和绿草,不太真实,却很漂亮。 “你的决定,我会支持。” 谢时雨怔了怔,突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 霜云殿内一切照旧,玄渐刚施完针,楚源这几日积极配合治疗,毫无知觉的腿渐渐有了痛感。 见了谢时雨,他神色有些雀跃:“神医,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走路了?” 谢时雨却没看他,只向玄渐道:“以他现在的身子,禁得住车马颠簸吗?” 玄渐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