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冷冷清清的意味。“是了,你也才入府不久,怎会清楚,是我欠考量了。” 司心一怔,抬起一双美目,眼中有精光流转,她这话,可是含了什么特殊意味的。才想开口,眼前一角红衣飘过,错身之际,还能闻到女子身上幽幽的一阵香,似墙角的木香,馥郁又冷清,雅致又神秘。 上官颜,似乎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呢。 …… 吴府是魏国顶级的高门,府中富丽繁华仅次于魏王宫。一路分花拂柳,亭台水榭林立,奇花异石炫目。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之地,有一片掩映在花木深处的清池。清池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白石为栏,风景之秀丽奇竣,乃是吴府的头一份。 此处便是吴府大公子吴询的住所,素闲居。 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不知这是不是代表了吴府大公子的心境。 上官颜想起昨夜见到的那个名义上的夫君,甚至来不及挑开她的大红盖头,便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血,无力地倒在床榻边,惊动了一室的仆从。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新婚当夜,没有合卺酒,也没有洞房,只有一个体弱多病、不省人事的丈夫。上官颜在丫鬟们满是同情的目光里服侍吴询安歇,守在他的塌边,就是一夜。 不知道他此刻有没有醒来。 上官颜推开寝楼的大门,迎面而来一阵浓郁到刺鼻的中药味。她皱了皱眉,当差的丫鬟们是怎么做事的,竟不晓得开窗通风。 她快步来到小轩窗前,正打算推开,寂静的室内蓦的传来一阵轻咳。 上官颜一顿,立即意识到这暗哑声音的主人,正是她的丈夫,吴询。 “是谁在那里?”轻咳声歇,那暗哑的声音陡然清润起来,还带着一丝中气不足的低沉。不轻不重,音色有种华丽的动听。上官颜想起家中珍藏的一把箜篌,拨动间如轻云流水,泠泠之声,似玉碎,又似琉璃跳珠。 这样好听的声音。 她微微转头,重重纱幔掩映下,依稀可见一个清瘦的人影。 推开窗,明媚的日光穿过天光云影,穿过绿柳如茵,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流泻进来,一片光亮中,上官颜缓缓来到榻前,声音有些迟疑:“……可需要水?”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纱幔下的人影动了动,少顷,伸出一只白到透明的手,白的手上的青筋也清晰可见。 “扶我起来。” 上官颜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一双手已经先于自己的思维伸了出去,触手一片冰凉,寒意彻骨。她条件反射般要松开,那只看起来瘦弱无力的手却牢牢地握住她的,一个借力,已经站了起来。 墨的发,俊的颜,略显苍白的薄唇,以及沉静而微微冷漠的神情,吴府的大公子,吴询,她的夫君,昨夜已经见过一面的男子。漆黑的眼睛里蕴藉着隽永的风流,是一个比吴峥还俊美的男子。 “娘子。” 上官颜扶着吴询的手一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到了。余光瞥见身旁男子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自然无比,像是两人已经成亲多年。 吴询松开她的手,来到放着龙凤花烛的桌前取了一壶酒,随手斟满两杯,一杯递给上官颜,深潭般的眸子扫过她的脸颊:“合卺酒,虽然有点迟,娘子请饮。” 上官颜抬头看他,见他神色认真,不似玩笑。但她没有接,而是取走他手中给自己准备的那一杯:“你身子弱,饮不得酒。” 吴询颇有些意外地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看了看她,半晌才道:“这是娘特意准备的果酒,饮上少许并无大碍。” 上官颜依旧用不赞同的眼神望着他,二人对视良久后,她方饮下手中的酒,又将另一杯酒置于他的手心,微微低着头,就着他的手饮下。 掌心有发丝划过,吴询的视线扫过她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白瓷般的侧脸,来到那张微微启开且沾了酒渍的红唇上,顿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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