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王太后和胡淑仪面露沉思,褚太后则是满脸恍然。 “南康,莫非……” 南康公主笑着摇头,止住褚太后的话头,口中道:“事乃官家安排,结果如何,太后且看吧。” 心知殿前卫不受司马曜掌控,照样不能宣之于口。长乐宫中人多嘴杂,万一有只言片语传扬出去,难保不会生出麻烦。 休看现今几方结盟,多方合作,待桓容登上皇位,情况如何还不好说。 故而,能不节外生枝最好。 褚太后政治嗅觉不低,得南康公主提醒,立即晓得其中厉害。到嘴边的话当场咽了回去,并向王太后和胡淑仪摇了摇头,暗示她们不要开口。 现如今,三家已经绑上龙亢桓氏——准确来讲,是桓容的马车。 事情未定之前,言行都需谨慎,出口的话必须仔细考量。 褚太后三人都不怀疑,司马曜绝非桓容对手。然然而大局未定,若是横生枝节,难保会不出现差错。 “就如南康所言,我等看戏就好。” “正该如此。” 王太后拍了拍手,立刻有宫婢换上新的茶汤和炸糕。 话题重归西域商路和各家郎君,貌似热络,实际上,说话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司马道福眼珠子转了转,凑到南康公主耳边低声几句。南康公主蹙眉扫她一眼,摇头道:“不可。” 原来,司马道福觉得无聊,竟是想请王太后召乐者为乐。 王太后见她两人低语,好奇问道:“南康,新安,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南康公主回道。想了想,突然又改变主意,对王太后道出司马道福所请。 “这有什么。”王太后摆手,道,“无需往他处,长乐宫中就备有乐者舞婢,召他们来就是。” 今日天子大婚,太极殿和长乐宫都将设乐。王法慧的娘家却要闭门,三日不得设乐宴饮。这是魏晋时的规矩,皇族士族皆循此例。 王太后发话,立刻有宫婢前往召唤。 殿前卫守在石阶上,耳边传来隐隐的乐声,不由得面面相觑。 “将军,这……” “休要多言,奉命行事即可!” 简言之,他们负责守卫长乐宫安全,至于长乐宫发生何事,同他们无关。 长乐宫响起乐声,太极殿群臣贺礼将近尾声。 王氏被迎入宫,身着皇后朝服,头戴蔽髻,并无屏风香扇遮面,仅列出仪仗,由宦者和宫婢引路,往太极殿成礼。 群臣立在玉阶下,宣读醮文和观礼的重臣则候于殿中。 王法慧迈步走上玉阶,脊背始终挺直,神情格外庄重。距司马曜尚有十步,依礼福身下拜。 王彪之宣读醮文,一首之后,司马曜上前,帝后同拜天地。 郗愔和桓容分立左右,两人皆是深衣朝服,头戴七缝皮弁,腰佩木制宝剑,剑柄雕刻成兽首,镶嵌鸽卵大的彩宝。 王彪之再宣醮文,殿前响起乐声。 帝后礼成起身,司马曜的神情依旧激动,王法慧抬起头,看清站在面前的桓容,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眸光微闪,脸飞红霞。再看立在身边的司马曜,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厌恶。 乐声中加入鼓声,宦者和宫婢入殿,请王法慧入主显阳殿。 待新后离开,群臣鱼贯入殿,共贺天子。 趁着这个空当,一名宦者闪入殿内,朝着司马曜使了个眼色。司马曜当即面露喜色,用力握住双手,才没有当场露出马脚。 他自以为掩饰不错,殊不知,表情中的兴奋早已经出卖了他。 宴会之前,司马曜离殿更衣,听宦者禀报殿前卫已尽数调动,守住台城四门,并包围长乐宫,猛地拊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好,甚好!”司马曜开始踱步,两个来回之后,对宦者道,“将淮南郡公请到殿后,言朕有话与他说。” “诺!” 宦者退出偏殿,表情始终如一。 他是凑巧被司马曜“救”下性命,自此对天子忠心不二。假如司马曜知晓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未知会作何感想? 此时,殿前已设桌榻,酒水菜肴陆续齐备。 桓容有郡公爵,又是晋室大长公主之子,位置安排在郗愔下首。 宦者走到桓容身侧,躬身行礼,比在司马曜面前更为恭敬,“桓郡公,天子有召,请郡公往偏殿一叙。” 终于来了。 桓容站起身,笑意涌入眼底。 若是司马曜再不找他,他会怀疑对方突然变得聪明,中途放弃计划。 “麻烦引路。” “不敢,郡公请。” 桓容离席位之后,殿前卫迅速包围太极殿。尤其是正殿,由毛虎生和毛安之率领,并有吴姓队主,将正殿围得水泄不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