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刘的什长。”伙计抬起空掉的蒸笼,对掌柜道,“他还要两笼包子,一笼馒头,说是都给他留着。” “姓刘?” “说是刘五。” “行,这事我知道了。先不忙,等他来了有热的。” 伙计好奇问道:“您认识这个刘什长?” “岂止是认识。”掌柜面带怀念,“就在前年,我和他一起进的幽州。连续几天没东西吃,卖力气都没人要。不想做士族豪强的私奴,干脆躲到城外,差点去做了山贼。” 喝! 伙计吓了一跳。 “后来,遇上新刺使上任,征召州兵,我俩和同乡一起报名,结果他征上,我没成。” 说到这里,掌柜满脸都是遗憾,连声叹气。 “后来饷银发下,他分文没动,都给我送来,说是借给我,让我能有个生计。这才有了这个铺子。” 掌柜感叹一声,搓搓沾着面粉的手指,“亏得这个手艺,现如今,我也能贴补几个同乡,就是近来少见。” 掌柜说话时,天色已经放亮。 城门开启,守在城外的村人和小贩一股脑的涌入城内,多数是赶往西城,想着今天过节,游玩的郎君和女郎定然不少,有闲钱的都不介意花上几个,生意定然会不错。 临近辰时,四城坊门篱门皆开,街上行人渐多,时而能见到牛车和马车。 西城中的坊市更是人声喧闹,各种叫买声不绝于耳。 安静一夜的盱眙城,陡然间热闹起来。 相比之下,南城则稍显寂静。 巡城的队伍归来,交接的州兵早已准备好。 营中备有热汤和蒸饼,多数州兵和私兵刚刚结束早操,正排队舀汤取饼。 刘武提着两只口袋回营,在轮值的册子上按下手印,由文吏盖下印章,并未去领饭食,而是将半袋包子分给什内兵丁,余下带回到营房,找到正在整理行李的几个秦氏仆兵,道:“秦方,不是说午后才走?” “的确是午后,不过是早些准备。” 说话的仆兵转过身,一张四方脸,颌下留着短须,额前有一道长疤,一身的腱子肉几乎要撑破皮甲。 “还好,来得及!” 刘五长出口气,将两只袋子放到榻上,留下一句“给你的”,回身翻出一只钱袋,抓起来就往外走。 “等等!” 秦方动作极快,一把抓住刘五的肩膀。 “怎么回事?至少说清楚。” “这是西城徐铺的面食,还温热着,你和几个弟兄垫垫肚子。我再去一趟,买回来你带着路上吃!” 秦芳没动,让同伴取来铜钱,道:“拿着!” 刘五不满,这是没拿他当兄弟? “让你拿着就拿着!” 一个年纪稍轻些的仆兵塞过钱袋,拍拍刘五的肩膀,笑道:“大兄的意思是,你的好意咱们领。不过,回去的可不是几个,你那点钱不够。这些都拿去,徐浦的包子有多少买多少。不然的话,就这十个二十个,咱们也不好意思当着兄弟的面吃。” 刘五明白了,拍着胸脯笑道:“成,我这就去!” 换成旁人,这事未必能成。 毕竟徐铺的包子相当有名,这会的时间,怕是十几笼都卖出去了。但他和徐昆是老相识,交情匪浅。算一算时间,现做也是来得及。 刘五离开之后,秦方等人继续收拾行李。 在盱眙几个月,和州兵私兵同吃同住,凡是州兵有的,他们一概不缺,单是夹袄就有两件,还有盐渎制出的皮靴,鞋底不硬还相当保暖,穿上就不舍得脱。 “说起来,咱们这一走,未必能再见面。”一名仆兵系好包裹,开口道,“秦雷几个都要跟着回去,十成十是兵力吃紧,氐人来者不善。” “少说丧气话!”另一个仆兵瞪他一眼,包袱一扔,打开布袋,抓起一个包子,三两口吃尽,腮帮鼓起一块。 “那些胡贼什么时候善了?”秦方坐到榻边,也抓了一个包子。 “早几年,坞堡夹在胡贼中间,日子更难过,一年到头不歇刀兵!我大父和伯父,还有几个叔父,全都死在胡贼手里。” 秦方狠狠咬一口包子,就像是在啃敌人的血肉。 “说什么与人为善,都是虚的!你和野狼讲理,它们听吗?还是一刀宰了,剥皮抽筋更实在!” 几人纷纷点头,你一个我一个的分着包子和馒头,两只布袋眨眼清空。 “秦雷说堡里出了叛徒,五郎君丢了一条胳膊。” “恩。”秦方咽下馒头,咕咚咕咚喝下半碗水,“那贼奴投靠氐寇,差点害死五郎君!说是已经死了。” “死了?当真便宜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