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都不皱一下地看着一个胡人大笑着拿起一根烧红的铁棍,嗞啦一声烫在程驰的肩膀上。 程驰的下属们瞪得眼都红了又如何,胡人的王子并未动手,他三十多岁,长了一双一看就不善的鹰眼,只搬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边喝酒边看自己的属下所为。 那个行刑人拿着铁棍意犹未尽地往前走了两步,对河岸这边随手一指点了两个人,喊道:“你们两个,出来,跪下!”另一只拿着铁棍的手便在程驰身上比划着,示意他们不跪的后果。 被点中的两个兵士刚要屈从弯膝,原本死气沉沉的程驰就像是积蓄了仅有的一点力量略略抬起头来盯着他们,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地道:“不许跪!” 这样的事恐怕也不是第一次了。 两个兵士虽然犹豫,但只要程驰还醒着他们就不会让他看到自己向胡人下跪的样子。 他们笔直的膝盖惹怒了行刑的胡人,他一脸凶狠地将手里的铁棍重重按到程驰身上。 程驰坑也没有坑一声,此时多挨一下少挨一下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不同——胡人本来的目的就是折磨他,属下的跪与不跪,难道就会减少他受的折磨吗。 胡人王子似乎看够了戏,起身走到程驰跟前,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鞭子。 这是他最喜欢的活动,相比较于那些会嗞嗞作响发出皮肉焦灼味道,留下黑色丑陋焦痕烙刑,他只喜欢鞭子挥舞的破空声——无论是落在光洁皮肤上留下的刺目血痕,还是一鞭子掀开那些层叠伤口让新鲜血液横飞的画面都让他畅快不已。脸上露出的笑容凶残而癫狂。 田妙华静静地看着,看够了便无声地从士兵中退出来。 见她离开这才有几个人一起悄悄退出,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走向营帐。 仿佛是没有见到自己预计中的反应便觉得有什么不爽,王坚低声说道:“夫人这反应也太冷淡了吧!她到底在不在乎将军?” 程文虽然也越来越看不懂田妙华,但还是维护她道:“那你想要嫂子如何?大哭大闹大喊大叫吗?那样做有用吗?” 说实话王坚还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想想那场面绝对有够闹心的,刚吞吞吐吐地开口说了个:“不……” 程文就堵了他一句:“那就别说些没用的东西!” 说完大步追上田妙华走了。 然而依次走过他身边的寒水冷冷扫了他一眼,残月半嘲不讽似的留下一个意义不明的“呵”。 连同他自己的同僚们刚看了那种场面谁心情也不好,都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走过。留下王坚一个人站在原地,他这是惹谁了?不就是说句话嘛! 等他迟迟来到营帐的时候田妙华已经集齐人准备出发了,寒水有点担心地看着田妙华问道:“你没事?” 田妙华面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妥,一边套缰绳一边道:“我有什么事,在那受刑的人也不是我。” “但他是你……” 田妙华打断了他,“他是什么人,并不会改变我是什么人。” 寒水想想这倒也没错,有什么场面是锦地罗没见过的?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残月那厢已经翻身上马,“走了,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去!” 片甲不留什么的,他绝对是认真的。 程文急急地一再嘱咐过跟去的兵士一定要看好夫人之后才放了他们离开,一行八人便绕路往瑶江而去。 …… 这几年水榭从异域外邦贩卖的奇珍不少,但水榭本身无意把势力扩张到那么远的地方,这种时候一个可靠的生意伙伴就是少不了的。 曾经足以号称全中原最大的商家,生意遍布全国的周记如今也因为跟朝廷结了梁子,早已开始放弃中原最中心一带的生意开始向南向西发展,水榭便搭了周家的顺风车。 周记在瑶江如今已经建立起了不小的商号,来往关内外的周家商队都要在这里停留。 一行人在那豪华气派的店门前下马,立刻便有三位小厮上前周到地帮他们栓马。跟随来的五个兵士愕然地看着这气派得不输京城里的大店铺,还综合了当地风情的奢华门面,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势走进去可以显得自己比较不那么没见过世面。 田妙华将自己的名帖交给其中一位小厮,小厮恭敬地捧了名帖进去,里面的大掌柜便顾不得仪态飞快地提着衣摆迎出来—— “总管大人!想不到总管大人竟然亲自远道而来,失迎失迎啊!” “薛掌柜不必客气,我此番是有求而来,有事务必请薛掌柜帮忙。” “总管大人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何来求字一说!快请进,我们里面详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