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别欺负老实人了。”然后伸出自己戴着金戒子的手,又晃晃头上的步摇给玲珑看,“我看他是笑我穿得跟地主婆似的,却骑着头牛吧。” 说的虽然好像也没错,穿金戴银的地主婆才不稀罕骑牛,但玲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夫人哪儿像地主婆了,怎么看都是地主家的小姨娘。 不过这种话她可是没胆说出来的。 快走到村子的时候玲珑开始紧张起来,她虽然只是个丫鬟可也是大户人家里养大的丫鬟,从来没有跟村子里的人家打交道的经验。 “夫人,只有我们三个人去见这些佃户,真的不要紧吗?” 田妙华只是浅笑着反问:“有什么要紧的?” “他们,他们会不会很凶?会不会很粗鲁?要是闹起什么矛盾来,大鹏一个人哪儿打得过他们啊!” 田妙华就笑了,小丫头没出过门见识少,还挺爱胡思乱想。 这年头的人哪儿有敢得罪地主家的,就算真有什么矛盾也都只能憋着。万一遇到个火气大的憋不住把地主家得罪了,当时是出了气心里爽了,隔日家里就得没田种地一家人都只能跟着他饿肚子。 所以大多数人见到地主家或是收租的账房都是客客气气好生供着的,那种脾气大的倒也不是没有,但他们不会遇上。因为若是有这种人,在之前账房先生抬租子的时候肯定就已经起了矛盾被账房赶走了,难道账房那种人会留着他到现在吗。 何况家里现在的田地是官府近年来从犯事的人家收抄来的,说是良田百亩,也不过指的是最好的那一整片田地,其他还有好多没有连在一起的良田,中田,沙田,还有远一些在其他村子里的田,零零碎碎加在一起田妙华算过起码五六百亩是有的。 这些田被分租给附近不同村子的人,她是不可能挨个村子走个遍,把这些佃户都见了的。 所以她只选了地方比较近,佃户又最多的一处李家村,进村之后也没急着去找佃户,而是让大鹏提着礼品去敲了里正家的门。 李家村的里正是个四五十岁的汉子,挺瘦但是人很精神,面相也正派。 他本来在屋子里抽着烟袋,听到院外有人敲门他家的婆娘就去出去看看,可是一见院门外站着的三人穿着十分得体,尤其中间那位女子身着锦缎头戴金钗,在他们这些种地的人家看来那可是富贵得不得了。 她赶忙一边开门一边喊了里正出来,里正见了他们也是有些茫然,客客气气地问:“请问三位是……?” 田妙华笑吟吟地应道:“我们是程家庄子的人,就是以前的赵家庄子。” 里正顿时恍然,赵家庄子空了这么久之后突然易主,而且新主还接管了这里的田地,他们这些庄户人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他赶忙又客气了几分,迎着他们进屋道:“快请进快请进,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这回玲珑替她应道:“这位是我们夫人。” 见着人家这么客气殷勤,玲珑的胆子便又回来了。 里正家里虽然没有佃田,但是村里有一半多的人家都多多少少佃着以前的赵家,现在是程家的田地。有的是家里没田的,有的是田少不够养活一家人的,身为李家村的里正他就算自己家没有佃田也必然得好生供着程家的人。 田妙华示意大鹏把拎着的礼品递给里正,有酒有肉有点心,在这种地方作为初次登门的礼可不薄,里正显得颇为受宠若惊又有些疑惑。 田妙华自来不端架子,盈盈笑道:“里正大叔,我们家刚刚搬来这里,初来乍到的对环境不太熟悉,还请您多照应一些。” “哪里哪里,程家夫人太客气了,快请坐。” 田妙华坐下之后就没再多客套,自己再不说明来意,总瞧着里正这么一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自在。 “我冒昧登门,其实是想让里正大叔帮我召集一下村里佃田的人家,让我们彼此先见一见。” 这句话让里正有些愕然,又有些担忧。他是没见过竟然会有这种地主家的夫人屈尊降贵地跑来见佃户的,一般不都是找个账房或者管家吗,再不然也是老爷出面啊。 不过这种事他管不着也不敢多问,最担心的就是这田地刚一易主新主人家就要见佃户,该不会是…… “夫人,您这不会是……不打算佃田给我们村里了吧?” 里正忐忑地问着,不怪他多想,不然还有什么大事值得东家夫人特地跑来见佃户的呢。 这田地易主对佃户来说本来就是喜又是忧,这些日子村里人就在讨论,以后终于不用被那个黑心账房仗势欺人了,可是也没人知道这新东家是什么样的人,对田地有什么样的打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