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么快振作起来,在苏皖心中,他不仅是兄长更是良师益友一般的存在。 今年五月份,由于黄河水泛滥,他被钦点成钦差大人离开了京城,已经走了两个月,离开前,他们已经掌握到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这些证据直指苏皖的二叔,由于背后还牵扯着皇上,如何公布尚需要谋划,所以还需要他们协商,苏皖一直在等他归京。 “大人前段时间派人传了信回来,可能还需要两个多月才能返京,他让姑娘稍安勿躁。” 苏皖心中虽焦急,却也只能静候佳音了。 怕待太久会引起丫鬟的怀疑,两人长话短说,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谈完了事情,随后柳掌柜便领着苏皖下了楼,又吩咐楼下的丫鬟各裁一些蜀锦和云锦给她装好。 苏皖买好布,见时间还早,就打算去隔壁的书肆瞧瞧,出门时,却迎面遇到一个妇人,她身着青色绣折枝襦裙,头上戴着一个镂空金钗,妇人五官端正,一双眼睛甚为威严,正是她的大舅母宋氏。 苏皖掩住了眼中的波澜,从她身旁走了过去,谁料却突然被宋氏喊住了,“小娘子请留步。” 苏皖神情微顿,她笑着转过身,“有事吗?” 宋氏脸上带了一抹笑,“冒昧打扰了,你瞧瞧地上的钱袋是不是你的?” 苏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果真在地上瞧到一个钱袋,她微微摇头,“可能是旁的客人掉落的吧,不是我的。” 见她态度有些疏离,宋氏也不介意,她让丫鬟将钱袋捡了起来,拿给了织新阁的掌柜,一旁的贵妇瞧到她,都笑着打了声招呼,“宋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细如发,我们也刚进来,都没瞧到钱袋。” “宋姐姐可不只是细心,换成旁人,瞧到钱袋,说不得就占为己有了,偏宋姐姐是品行高洁之人。” 宋氏谦虚地笑了笑,瞧着当真是再高洁不过。苏皖却遮住了眼中的情绪,高洁?她若高洁,这世上只怕没有卑劣之人了吧? 苏皖小的时候,也曾以为大舅母是个好的,她每次去宁远侯府,宋氏都待她极好,好到连表妹都嫉妒她的出现,随着定国公府的倒台,她却变了嘴脸。 刚开始还顾及一下老夫人的存在,后来见苏皖的外祖母糊涂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就撕掉了她的伪装,先是在苏皖面前哭诉她的不容易。说她一个人将儿子女儿拉扯大有多不容易。 大舅舅走得早,整个大房仅靠她一人支撑着,当时苏皖确实觉得大舅母不容易,府里的中馈虽然是她掌管着,二房却始终不服气,表哥的世子之位坐的也不够稳,当时苏皖还天真的为她考虑,想着等她跟表哥完婚后,必然好好孝顺舅母,让她享享清福,不必为府里的一干事操劳过度。 苏皖闭了闭眼,只觉得当年的自己无比的可笑,那个时候的她,根本没意识到,宋氏之所以找她哭诉,其实不过是为了让她与魏贞垣退亲。 自打国公府倒台后她就注定成了弃子,以前宋氏对她好,也不是多喜欢她这个人,不过是觉得她身份高,如果娶了她当儿媳,魏贞垣必然能坐稳世子之位,早早袭爵。 她与魏贞垣尚未退亲,宋氏便已经在张罗着为他相看旁的贵女了,何尝将她放在眼底?人走茶凉,那一年苏皖已经参悟了不少道理,就算她想要背信弃义,苏皖也不怪他们,毕竟人往高处走,也不是多难理解。 她也不是非要嫁给魏贞垣才行。 她却没料到,退亲后,他们还想将她送到安王府做妾,见她不愿意,竟在她茶水中下药。 他们毁了她的一生,她以牙还牙,也让她在宁远侯府无立足之地,一报还一报,苏皖没料到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她竟然又体体面面上街了,还获得了如此美名? 近几年,苏皖不曾关注她,自然不清楚宋氏早已从泥坑里爬了出来,苏皖掩住了眼中的情绪,转身去了书肆。 在书肆走了一圈,她都没有选出一本书,苏皖本以为早在报复回去时,就已经放下了对宋氏的恨,这一刻,她才发现,她远没有想象中的豁达,见宋氏活得如此光鲜亮丽,她仍旧意难平。 想到苏宝那张可爱的小脸,她才堪堪冷静下来。 在书肆待了一会儿,就见玉灵寻了过来,她抹了把汗,笑道:“织新阁的掌柜告诉我你来了书肆,方姐姐可是在为小主子挑书?” 苏皖拿起两本书晃了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