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和两个兄弟得了好处,便向弘治帝伸手,要皇帝封这些送礼的人为传奉官。 张皇后吹枕头风,弘治帝不能拒绝妻子,遂又开始封传奉官了。 到了唯一的儿子正德帝登基,正德帝个性叛逆,他厌恶父皇一味满足母亲和两个舅舅永无止境的索求,也为了防备过度膨胀的外戚张家染指朝政,裁剪了一批看不顺眼的、讨好两个舅舅和太后的传奉官——然后封了一批对他吹嘘拍马的传奉官,以压制张家。 白术年纪轻轻生了六品司药,靠的是真本事吗?不,是靠着正德帝亲封。 牛二不到十四岁就封了指挥佥事,也是正德帝的恩典,属于正德朝的传奉官。 到了嘉靖朝,由于嘉靖皇帝是旁支,帝位不稳,在后宫被张太后牵制,在朝政被内阁掣肘,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势力,所以目前正德朝的传奉官们还没有遭遇嘉靖帝的大清洗。 但是,从前面三朝传奉官的册封和撤销规律来看,所有人都明白,一旦嘉靖帝翅膀硬了,他肯定会撤掉正德朝的传奉官,然后自己再封一批传奉官。 麦厂花未雨绸缪,晓得牛二的官职不稳妥,迟早要黄,就为儿子谋了个国子监监生的名额,反正多读些书,将来靠自己本事谋生是不会错的。 干爹已经为儿子付出了,干娘白术是个好强之人,不甘落后,不就是在皇宫留十天吗? 为了牛二,我干了。 白术遂不闹腾了,乖乖留下。 知前妻者,前夫也。 白术中了麦厂花的套路。 门外听壁角的沐朝夕心下暗爽:白司药,你也有今天! 麦厂花一走,接到抄底白术任务的沐朝夕乘虚而入,走到房间,却不见人。 沐朝夕心头一紧,“白司药?” 浴房传来哗啦啦扑打水花的声音,“我在洗澡。” 白术喜洁,不能忍一身臭汗和血腥。 沐朝夕蓦地想起那晚仙人跳,他看到了白术脖子以下不可描述部位,顿时耳朵尖又红了,此时隔着一扇门,他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在他脑子里,真是什么都看见了。 “哦,你慢慢洗,我……我奉命保护你,在外头守着便是。”沐朝夕赶紧往外跑。 “慢着!” 沐朝夕的左脚从门槛里迈回来,“白司药有何事?” 沐朝夕脑子里浮想联翩:莫非是看了一夜杀戮,她又“空虚寂寞冷”了? 呀呸!你就是真的空虚寂寞觉得冷,我也不会再上当了! 心里虽如此想,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那晚白术伸出来小白蛇般的腿、微翘的大拇指,以及百里透粉的脚指甲。 小白蛇从身后滑过来,缠绕他的腰间,他就像被俘获的猎物,呆在原处,一动不动,不知道反抗,不知道拒绝。 脚尖一勾,他就沉沦了…… 白术:“要宫人送些助眠的安息香来,我要补眠。” 一夜未睡,老娘快累死了。 “哦。”沐朝夕出了门,不知为何,他有些失望。 仙人跳呢?怎么不搞了? 因为我不再有被她利用的价值了。 宫人送来安息香,白术累极,很快入睡,到了黄昏时才醒,晚饭她要了素斋,又要宫人准备供桌果子等供品,说昨晚大难不死,定是神灵保佑,想要拜祭一下福神。 若是大明初期的洪武朝,在宫廷私下祭祀就要砍头的,但是正统之后,宫规逐渐废弛,太监都能娶妻养干儿子,在宫外公然开府过小日子了,宫规形同虚设,只要有权势,就没有敢管。 白术看了黄历,“上头写着今日福神在西北,我得找准位置再拜。” 言罢,白术还煞有其事的拿着一个罗盘定方位,沐朝夕作为贴身保镖,被迫提着沉重的祭品充当打杂的,跟着白术找福神。 沐朝夕昨晚射了一晚上的火箭,此刻胳膊还没恢复,他时不时停下来,换一只手提装着供品的食盒,不禁抱怨道:“喂,你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说吗?今天怎么巴巴的要祭福神?” 白术嫌弃脸:“我今天就是相信福神了,怎么滴?把食盒给我,你回去休息。我还不愿意你跟着呢。” 甩不掉沐朝夕,白术只得带着他。 沐朝夕任务在身,那里肯放弃?少不得咬咬牙坚持一下。 谁知白术越走越偏,越走越远,一直走到了后宫西北角的咸安宫。 “就是这里了。”白术笃定的点点头,收起来了罗盘。 咸安宫是一所空宫殿,空了足足三十多年了,一直没有主人。 因为弘治帝只有张皇后一人,六宫无妃。 正德帝荒唐,没有正儿八经的嫔妃,人/妻和孕妇都跟着他在豹房里厮混。 嘉靖帝甚至还没有大婚,所以咸安宫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看房子的老太监。 白术叩响宫门。 老太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