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就是这么现实。 白术看着牛二。 牛二点点头:“好像是槐花蜜冲的水,有点甜,我现在有力气了。” 白术说道:“给他松绑。” 白术也很现实,如今她势单力薄,沐朝夕脑子灵活,出身名门,能够拉住一个是一个,之前的龃龉就先不计较了。 沐朝夕由此得到自由。 松绑期间,麦厂公将棺椁和地宫都细细看了一遍,一无所获,对陆炳说道:“从现在起,地宫里所有锦衣卫都移交东厂审问。请陆大人移步禅房,不要走动,此事关系重大,我要立刻禀告皇上。” 东厂的番役都是锦衣卫里挑选出来的精英,立刻接管了护国寺,将指挥使陆炳软禁,干脆利落。 麦厂公派人去宫里报信,自己留在地宫这个第一案发现场守着,他屏退手下,偌大的地宫只留下白术,牛二和沐朝夕三人,以及一副空棺椁。 麦厂公的目光比地宫还要阴森,问沐朝夕:“待会皇上来了,一定会问你,到时候,你知道怎么回答吗?” 混迹官场的第一技能不是为国国民,兴国□□,而是就学会要甩锅,推卸责任,随时准备好顶缸的人,把自己摘出来。 这是沐朝夕从这件事得到的技术总结,他心如明镜,说道:“标下虽出自锦衣卫,但标下更忠于国家、忠于皇帝陛下,此事皆因我们锦衣卫看守地宫松懈,陆大人玩忽职守所致。” 沐朝夕全都推到看守地宫的锦衣卫以及指挥使陆炳头上了。 哟,这小子还挺上道。 白术和麦厂公默契的对视一眼,而后就像是眼球被对方灼烧似的,飞速移开视线,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 白术咬了咬下唇,麦厂公浓密纤长如蝴蝶翅膀般的眼睫毛颤了颤。 经历了一番跌宕起伏,沐朝夕为了保命保官,精神高度紧张,不知觉提升了洞察力,他觉得白司药和麦厂公的关系……不一般。 听闻宫里有不少低等宦官和宫女们结为夫妻,以排解寂寞,被称为对食。有权势的太监甚至在宫外有府邸和家室,娶名门千金当老婆,收养义子义女,和京官们一样过着家庭生活。 麦厂公又问沐朝夕:“那么,白司药和此事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麦厂公目光里的威压更甚。 觉察到这两人关系暧昧,沐朝夕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对白术那些粉红色不可描述的幻想全都摇出去了,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皇上要来!我有机会在皇上面前露脸,祸之福之所依,福之祸之所依。我终于要飞黄腾达了! 沐朝夕赶紧说道: “白司药是大夫,医得了活人,和死人有什么关系呢。陆大人太着急了,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真是急病乱投医。” 白术听了,简直要为沐朝夕鼓掌,果然不愧为是百年望族沐王府的子孙,一点就通。 白术并不知道,她和沐朝夕只相处了不到两个时辰,他就已经脑补了和自己相识相爱结婚画眉涂唇脂穿衣穿鞋不可描述再不可描述以及离异分手为结局的狗血故事。 麦厂公对沐朝夕的回答很满意,解决了这件事情,对白术说道:“待会皇上来了,你就一问三不知,少说少错,何况你本就与此事无关。为了防止陆炳再找你麻烦,这几天你先别回窦家村,就和牛二住在城里的麦府,有我……我的干爹罩着,谁都不敢动你。” 沐朝夕内心的八卦开始燃烧:麦厂公的干爹?这得是多么厉害的人物? 白术果断拒绝:“不去,我有自己的家。” 麦厂公讽刺道:“你的家?区区一个锦衣卫千户就敢上门抓人,你的自保能力就像鸡蛋壳一样薄,既然不能遮风拦雨,何以为家?” 白术嘴唇都气白了,“一年不见,你还是这番自以为是、想要操控别人生活的性格。” “一年不见,你还是这样自由散漫,对自己的安危不负责任,对别人也是——”麦厂公指着壮如铁塔般的牛二: “好好的一个孩子,都被你养瘦了!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几处的刀伤!眼眶是青的,嘴唇撕裂红肿,还差点中暑一命呜呼!” 牛二比麦厂公还高出半个头,此时却温顺的不像话,怯生生的说道:“不是白司药的错。是我无能,丢了包袱;也是我太冲动,骗了白司药,独自闯进贼窝里和一群贼人打斗;是我太心急,顶着烈日回家,热到中暑。干爹,你别怪白司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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