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姐姐你太谦虚了。你来帮我,我求之不得,我怎么会让你当前台呢… …刚才庆功宴人多热闹,有的事情我没有说。因为这次投资成功,美国方面我们背后的资本支持又增加了两个很有实力的基金,国内方面也有很重要的资金方正在接洽合作。公司接下来可能要扩大规模——该我谢谢你的。” “那咱们今天就说开了。你给我当好老板,我做你的好员工。互相帮助,彼此成就,咱们就这样,你说好吗?冬冬。” “什么意思?”他扭头看我。 “就像刚才那样。”我抬了抬手臂,多少有些尴尬,“装喝多了呀,靠在我肩膀上呀,老板啊,幸亏我们熟,否则你这就是职场性骚扰了。我不想这样。那天罗文去公司闹了好大一场,同事们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心里面其实都在琢磨我跟你的关系。上海的摩天大楼里面就是这点好,人们在表面上都能多少保持一个客气的距离,可是都在脑袋里面编电视剧呢,我靠力气干活儿吃饭,你是希望我被人看扁,还是你被人看扁呢?” 冬冬有一会儿没说话,寻思良久,我当他像从前一样服软了就范了这道 题听明白了,他却仰起头“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体,一只手臂抬起来,架在车子靠背上,拄着头看我:“非得叫我老板呀?那我当老板的就教训你两句。人做事赚钱,说到底还是要买高兴。我爸爸最厉害的时候手里是个天文数字,活得一会儿被人捧到天上像条龙,没多久又被关到监狱里面像个老鼠,我没见过他有一时的高兴。 我可不想这么这样。 明说吧姐姐,你是我一个心结,最大的心结。 我长这么大,做什么事儿,到哪里去,都是为了你。” “那天在w酒店露台上你撒谎吗?你说你’死心了’。”我说。 “死了几天,又活了。”他老老实实地说,“我想着帮你——你和你先生——一次,然后我就走,我就再也不见你了。谁知道你是要跟他离婚呀。姐姐,你是错了,你就不该结这个婚,你一早就该跟我在一起。非要折腾这么一圈。”他默了一会儿,幽幽地,慢吞吞地抱怨,“我把你当初恋,你逼着我当老三。” 我被他的满嘴荒唐自以为是给惊到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别过脸去想,果然其外貌如何进化演变,内里终究还是一会事儿,眼前这个人模狗样风度翩翩的资本家其实还是那个你说他答错了,他说书写错了的小胖子,还是那个非要在欧先生面前摸我腿的炸药包,他是他自己道德宇宙里的大王,上帝,灭霸,归零 者… …是我给了他教训我的机会,我给他打工,被卷进他的宇宙里来了。 “你想什么呢?”他把我的脸转过来,“你是不是又想着小时候的我,几年前的我了?你在心里做比较呢,你不平衡是不是?”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把他的手从我脸上拿下去:“冬冬,你跟我探讨钱和快乐的事情,我告诉你,我跟你不在一个层级上,我们追求的快乐不一样。我现在是劫后余生,我耽误了很多时间,我目前的快乐就是有一个风景好的写字间,有一个薪水高的工作,多赚点钱,多买些奢侈品好玩意,百达翡丽,birkin,我说明白了吗?这是我现在的快乐,听懂了吗?听懂了给我重复一遍。” “听懂了给我重复一遍”,这是当年身为家教的我最常说的一句话,冬冬闻之摇了摇头,感叹着我的不可救药:“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