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导师的吩咐,他就已摸清这姑娘的弱点。谭社会是多么擅于抓重点的人,仅第二次见面就把他们俩人的核心问题摊开来谈。 项林珠倚着真皮沙发听他说完,只觉寒意浸人。 半晌才张开干涸的唇问到:“你不相信我对谭稷明没有目的,是因为我的家庭条件还是因为我舅妈?” “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没有什么目的,但我们之间只能是资助和被资助的关系。” 话及至此,她才终于明白谭社会先前说怀疑她有目的只是搪塞,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考虑过她有没有目的、有什么目的,他只是纯粹因为既定印象不愿接纳她罢了。 她清丽的眼眸眨了眨,像静潭上蜻蜓扇动的翅膀。 谭社会面色平静把资料塞到她手里。 她抗拒着不收。 谭社会坚持塞给她:“你再琢磨琢磨,如果真不需要,再撕了它也不迟。”又说,“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到底什么最适合你,你自己再掂量掂量。” 他敲了敲那份资料的封皮:“要是有机会去这里读书,可别忘了我先前的约定。”说完又看了看表,“我得去机场了,你也忙你的去吧。” 他说完就走了,项林珠站在太阳下看着他离开,手里攥着那份资料,像握了把利刀。 彩印封皮被她攥出指甲印,紧巴巴的皱在一块儿,她看也没看一眼,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那天上午,项林珠有史以来头一回旷课,扔掉谭社会给的那份资料后,她返回宿舍拿出毕业证和几份资料证明,匆匆出了校门。 她首站去的是海洋环境监测站,那办公室主任摸不清她的来路,客客气气邀她坐在红木办公桌的对面。 她规矩坐下,一边递了资料一边自我介绍。 那人听她说着话,眼睛被纸上的名目吸引,赞了句:“成绩挺好啊。”霎时便明白她的来意,接着道,“我们这里的本科岗只招计算机或中文相关专业的毕业生,主要负责监测和办公室管理这一部分,其他岗位必须是全日制硕士或者博士学历。而且你来的地方不对,你得先报岗位,参加局里的统一考试,笔试面试都过了才有机会进来。” 她问:“什么时候考试?” “每年开春吧,具体时间官网有通知。今年是不可能了,等明年吧。”那人说,“可你条件不够啊,专业不对口,对口的专业学历又不够。” 她又说:“我正在读研。” “那你好好读啊,找什么工作。你毕业再来吧,带着你在核心期刊发表的论文或者别的科研成果去局里报名,他们审核很快的,你成绩这么好,考试应该不成问题。” 她顿了顿:“要是没有论文或者科研成果,还能报名吗?” 那人一哂:“开什么玩笑,研究生几年?几年都没有一篇论文那纯粹是瞎混,尤其你们这个专业,有大把时间待在实验室,怎么可能没有成果。这可是很重要的,是审核的一个标准。”看她一筹莫展,又劝她,“你还在读书怕什么,回去好好读吧,理论科目这么好却不想搞研究,真不知你这个同学是怎么想的。” 她霎时有些惘然,明知会是这结果,却仍旧不撞南墙不回头地想跑来试试。 谭社会捏住关键卡口,叫她继续学习无用,出门寻路无果。他力气都不带使,却逼迫她走投无路。 那天她连午饭都顾不上吃,汗流浃背穿梭在各个路口,继监测站后又去了两个实验室,却都以类似的原因被拒之门外。 她那颗沉在谷底的心愈渐冰冷麻木,却孜孜不倦似不辞辛苦的马,陀螺般的继续奔走。 最后一站,去的是当地海洋馆。 在主馆场的侧室,一间十平米的平房内,两人面对面坐着办公,中间隔着一张旧木桌。 那位戴着眼镜的男人草草翻了她的资料后,张起迷蒙的眼睛看着她。 “你想做什么,驯海豚还是海狮?”又打量她的身材,“或者当美人鱼演员?不过这个岗位除了表演,还要负责打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