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冲了洪武皇帝的祖坟,就说兴许是漕河泛滥,请他想办法在朝廷知道之前派人来治理。” 顾惟玉的神色深重,青棠催促他:“惟玉哥哥,快呀,你快些写,等事发了,就来不及了。” 那边就有书桌,桌上有笔墨,霍青棠急道:“等朝廷反应过来,总兵大人就完了,快,惟玉哥哥,你来执笔。” 霍青棠已经开始低头研磨,男人瞧着女子绯色背影,眯了眼睛,说:“青棠,你到底是谁?” 女孩子银红的身影在灯下一顿,她慢慢转到书桌正前,低头写字。 许久之后,女孩子说:“洛阳的牡丹花儿都开了吗,顾家今年的金玉交章到底有没有培育出金色的来呢,还有,齐尚书是不是还是老是出去淌水看河?还有顾珩有没有懂事一点,还有没有出去赌钱斗蛐蛐儿?算算日子,二少奶奶也该生产了......” 青棠说个不停,她眼睛里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上好的熟宣上,“惟玉哥哥,你答应过我的,说来日我们要看遍黄河青山,等我走不动了,你就背着我。我生,你背着我,我死,你背着我。” 隔着重重灯火,顾惟玉望过去,女孩子说:“问钱塘佳丽谁边?且莫说诗家:白傅坡仙。胜会华诞,江潮鼓吹,天竺云烟。那柳外青楼画船,在西湖苏小门前,歌舞留连。栖越吞吴,付与忘言。” 青棠搁下手中笔,那上好的徽墨洒落熟宣,渗了水,字迹依旧清晰。 “惟玉哥哥,见字如面,你还记得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凤阳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出生地,凤阳对于明朝来说,意义非凡。 ☆、又一春 “快点, 快点的, 把这盆花往那边挪挪。” “错了,错了, 不是这边,是那边!” 这头又有人说,“快点摆好, 这东府海棠是南直隶的大人送的, 可不能摆在这里,被人踢坏了可怎么办......” 范府的后院里隆冬已过,此刻有如含蓄春日, 花枝子都暗地里发了芽,只等天气再暖一点,就要迫不及待地开放。 范夫人捏着一张帕子,紧张地站在厨房外头, 宝师傅领着得月楼一行,昨日就已经入驻了范府,说是要将鱼虾肘子肉都事先规整好, 此刻得月楼六人都已经到了大厨房里,开始着手晚间的宴席。 “红盘子是咱们的, 甜白是春意闹的,不要弄错了。” 范家帮厨的几个仆妇都在下头站着, 听宝师傅的指令。宝师傅说:“今日几位都得听我得月楼的,不理会外头有多忙,也不理会外头是否缺人使唤, 各位只需跟着我得月楼。咱们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要把这二十三桌的席面整出来,多一张桌子也不需要,但少个碟子少盘菜都不行。各位可听好了?” 下头三个仆妇穿异色的衣裳,宝师傅看了伙计一眼,一个伙计从台上取出三面宝蓝的围裙,宝师傅说:“这是咱们得月楼的围裙,请三位都系上,届时人多,咱们都着一色的衣裳,以防弄混了。” 宝师傅安排得井井有条,范夫人在旁边道:“快系上,都快系上!你们今日只听宝师傅的,谁来都不用理会,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要动,都给我在这厨房呆着!” 说罢,范夫人瞧宝师傅,“宝师傅,您看这样可行?” 宝师傅着宝蓝的全新的长衫,他折起袖子,“范夫人这就前头去吧,莫要站在这里,扰了咱们做事。” 几个仆妇都去瞧范夫人的脸色,自家夫人可不是甚么好脾气的,谁料范夫人道:“是的,这头就全权交给宝师傅了,我这就走。” 范夫人提起印花绞边的裙子,才转身,就瞧见春意闹的几个师傅来了,两个大厨并着三个伙计,大厨穿青袍,伙计戴小帽,人人都是熟面孔,唯独缺了一位。 范夫人又朝后头看,“兰师傅呢?” 带头的师傅道:“夫人莫急,兰师傅还在春意闹,他在赶制酱料,说等酱汁熬好了,他就过来。” 那头得月楼有人笑,“甚么酱汁还要在春意闹熬好了才带过来,说得咱们稀罕他的酱似的......” 宝师傅侧目,瞧了那伙计一眼,道:“擦洗案板,上刀具。哪里这样多话,做什么,怎么做,那都是人家的事情,不要多嘴。” 伙计头一低,埋头擦洗灶台案板,得月楼这边已经正式动起来了。 范夫人抿着嘴,她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几乎没一刻停下过,好不容易后头两边协商好了,今日是大日子,春意闹可别又闹出甚么幺蛾子。 ‘你们坏自己的名声不要紧,可别砸了我府里的场子,今日多大的日子,怎么兰师傅还窝着做他的酱......’范夫人有心想点拨几句,话到嘴边,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