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交手在薛鸣岐的带领下,都打得迂回,齐军节奏被打断,乱得一塌糊涂,在薛鸣岐手里吃了不少暗亏。 已经深谙薛鸣岐的行事章法,所以这次齐军来势汹汹,大抵是不想给他们喘息的间隙,就是强行要逼他们出来硬碰。 战火延绵了两天,再难有什么消息进来。 苏苑音佘涂几人在善草堂里熬了两天,最后终是紧赶慢赶,做好了定下的数额。 若是有了这些药,也不至于在交战中因救治不及而人数折损得厉害。 只是眼下得用的人没有几个,原定是要舅母去押送物资,可临了兖州边境突然出现异动,大抵是大皇子那边的人有意为之,想将舅父舅母都绊在兖州,使不上力去驰援。 能千方百计来阻,想来是现在齐军在广汉形式不算是太客观,薛家又个个都是将才,怕他们带来人力或是物力的支援,所以才会如此忌惮,费尽心思也要将他们拖在兖州,那既然越是如此,越不能叫他们得逞。 护送物资也是紧要的事,且这是佘涂的新药,她试过,能加速伤口愈合,用于现在这种情况再合适不过。 苏苑音随即自告奋勇,想顶了舅母的差事亲自去一趟广汉。 虽不得不承认她能临危不乱又办事稳妥,只是她没有半点武艺傍身,好端端一个姑娘子家行事却颇为孤勇,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上次在红霞山就以身犯险差点将自己搭进去,如此这般,薛时山哪里肯答应。 只时雨这个女儿也当真是犟得厉害,若是不松口,她就一直寻来,嘴里的理由也各种各样,能说会道,每个理由都能叫他轻易就动摇。 后来就连缙云都来替她说话,若日后萧阙当真能问鼎,阿音若是一味养在深闺不经半点风霜,哪里能制得住他,再有阿音也全然不瞧着的那般柔弱,若是还没做就觉得她做不好才是瞧不起她。 薛时山受教,晚上苏苑音再来的时候他就改了口。 苏苑音大喜,忙告退回自己院子里收拾行李,模样当真是急得不行,薛时山想嘱咐的话停在了嘴边,瞧着人利索离去的背影,思绪一下子又飘远去,不禁又想起了时雨,倘若她现在亦是还在伤神了一阵也强打起精神,连夜赶往边境。 从长平到广汉一共三天,苏苑音骑马已经驾轻就熟,带着几名薛家军连夜赶路,因着梁州各处都在严防死守,一路上都格外顺畅,第二日晚就到了广汉。 踏着夜色进城的时候,两军正在休战,彼此之间都各有损伤,听说是送物资的来了,也没瞧是谁来了,只忙着招呼众人来卸货,苏苑音下马的时候脚步都已经有些虚浮,兀自去扶着柱子缓了缓,面色才算是好了些。 这回她确实是勉强了,好在一路上都没出什么岔子,她对此还尚算作是满意。 “苏姑娘?” 身后忽地想起一道耳熟的声音,苏苑音睁起眸子回头,有些意外会在这里瞧见何满。 她牵起点儿笑,还未待说话,饿了许久的肚子先抗|议,凭空发出些声响,好在此处人来人往的喧闹,大抵是听不太清楚。 她失笑,也暂且顾不上叙旧,只道:“有吃的么?” 何满稍愣,眼前的苏姑娘似是同记忆当中的又有些不一样,不似高洁霜雪,沾染红尘,更坚毅狡黠。 “跟我来吧。”他低笑。 苏苑音吃完才去找外祖父跟薛鸣岐。 何满牢靠,医术又精湛,医馆中若是有他坐镇,可少很多后顾之忧。 方才她顺带瞧了瞧,安置在医馆中的人并不是很多。 之前的推测大抵是错不了,如今的局面应当还算作是明朗,最起码人数不占优,但是目前他们并不算是太被动。 外祖父跟薛鸣岐现下都在长史的府邸上,苏苑音到的时候正巧遇上了薛鸣岐。 薛鸣岐一身青白色袍服,身后披了件玄色大氅,昏暗的灯笼之下瞧不出什么面色,只瞧起来很是畏寒的模样,伤倒是不见有。 苏苑音想起此前听舅母口中提起过的话,再度瞧着他时,心情尚算作复杂,失神得连表兄都忘记了唤。 他倒是也不恼,只是有些意外,前日从兖州来的信不久前才到他手中,该明日才到的人现下就出现在城中,想来是一路上没怎么休息赶过来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