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是否还能像之前那般,却是难说了。 他慢慢踱着步子在西边右数的第二间牢房前停下,看着牢房内那个被束上铁链的男子,嘴角悬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那人似是听见响动,只应当是虚弱得厉害,没给什么反应。 萧旼在他面前停下,昔日受众人拥簇,众星捧月般的人,现下却只如丧家之犬般,奄奄一息。 惨,但却还不够。 他还需得为他自己的狂妄和目中无人付出代价。 萧旼扬起头活动着脖子:“芸贵妃的下落,你还是不肯说么?” “你当真想知道她的下落么?” 萧阙缓慢又艰难地抬起头,抬眼轻瞥他一眼,有种早就将人洞悉之感。 他并不意外自己这般轻易就被萧阙戳穿。 在他的认知里,萧阙从来就不是蠢人。 只是萧阙纵使是知道又如何,他不想查,萧阙也不会透露,这点上,他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萧阙带着些嘲意,现在就他们二人,萧旼倒是也不再装模作样了。 只他也不胜其扰得被烦的厉害,欲转开眸子,养养精神,赖得同他多费唇舌,视线却被他那颈上血迹还未干的血窟窿吸引过去。 见他瞧着这个,萧旼又伸手抚了抚脖颈:“忘了告诉你,方才阿音来寻我,她可当真是个倔脾气,这一下咬得当真是狠。” 萧旼话音刚落,就见萧阙被铁链吊起的手紧了紧,这可谓是审问了他这么多天以来,唯一能叫他露出些真实情绪的一次,哪怕不过只是一瞬。 “二皇子莫不是在说笑?这伤口不过就是被锐利之物扎了一下罢了。”萧阙笑出声,只声音沙哑得厉害。 萧旼笑而不语,纵使萧阙掩盖得极好,可是苏苑音于他而言,想必意义非凡。 他好像突然就找到了能够叫萧阙害怕的东西。 经过这几日对萧阙的审问没有半点结果,又加之近日兖州薛家频频异动,他开始有些动摇,只怕那梁州的兵符当真进了薛家手里。 若真是如此,那便就好办了。 凭借着母妃同薛家的关系,再加上有苏苑音这张牌,得到薛家的支持那便就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向阿音许了正妃之位,比起你这个乱臣贼子,不若你来猜猜她应该会如何选?” 他语毕,只见一直都漫不经心的人终是抬头正眼瞧他,眸光中杀意凌然。 身处诏狱这般久,还真当从未见过他这般急过,现下看来,要摧毁他的心智也着实简单。 思及此,萧旼笑得开怀,扬长而去。 诏狱方才的插曲并没惊起什么波澜,毕竟王公贵族在此处受点伤见点血也都再正常不过,每个人还都是神情漠然,各司其职,除了偶尔几步走得略重的步子,廊道上都还算是寂静。 只突然从拐角处走来一个穿红色飞鱼服的男子,面上肃静,三十有余的相貌,没蓄胡须,眼角连到耳畔有一道狭长的疤,看着就知不是个好相与的狠角儿,只见他手里提一个木食盒,往西边的狱里去。 巡视的守卫见了,忙过来恭恭敬敬行礼:“千户大人这是要去给西边的那位送红茸么?” “嗯。” 男子应声,便就再不理睬他们,径直往前去,只行了几步,身后的人又追来。 “送药事宜便就交给我们来就是,何须当真听那什么的也不懂的二皇子,若不是他,这个案子还当是大人您主审,现下倒好,那二皇子来了,问了几日一句都没问到点子上,只怕再这样下去,没问出什么人先给折磨死了。” 男子闻言仍旧是神色不动脚步未停:“上头如何吩咐便就怎么做,容不得我们置喙。” 下属似是不服,苦起脸来替他叫屈:“赵大人才是我们的头,我们就都只服赵大人一个,大人这么强的能力,二皇子只叫大人去送药,分明是存了折辱的心思。” “休要胡言乱语,若是落进那位的耳里,谁也保不住你,各自做各自的事,谁也不许跟来。”男子出声,仍旧没什么情绪,却叫人不由得一颤。 众人听罢,再不敢多语半句,只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