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放晴。 余兮兮一头卷发睡得乱蓬蓬的,抬手揉揉眼,诧异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睡到了沙发上,身上还多出张轻薄柔软的毛巾被子,一扇梅兰竹菊四君子屏风横在前方,隔开一个安静的空间。 她呆了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咕噜转动,听见病床方向传来两个人的声音,在交谈。 余兮兮起身,轻手轻脚靠近屏风,侧耳去听。 “伯母,吃药了。”秦峥道。 “……诶,好,好,真是太麻烦你了小峥。”余母的声音稍显虚弱,却不掩笑意。 “都自家人,您跟我客气什么。”秦峥极淡地笑了下,略弓腰,手臂稳稳托住余母的后背把她扶起来,垫上腰枕,动作轻柔并仔细,然后绕到床尾半蹲下去,旋动把手将床头的高度往上调,挽起的袖口露出古铜色小臂,结实修长,每一寸肌肉都随他动作而有力舒展。 他随口道:“合适了您说一声。” 龚兰青始终盯着那年轻人打量,须臾道:“行了小峥,这位置差不多合适。” 秦峥站起来,扑了扑手,把药和水杯分别给余母递到嘴边儿,等她吃完药后再把水杯放回原位。 余母拿纸巾擦了擦嘴,说:“坐。这么长时间没见,伯母想跟你说说话。” 秦峥笑了下,随手拖了把椅子摆到床边儿,弓腰坐下去,“您说。” 余母便道:“我听小凌讲,你和兮兮现在感情很好。” 秦峥说:“对。” “好到什么程度?” “我们最近在商量结婚的事。” “……”屏风后的人睫毛一颤,雪白的脸浮起红云,心脏砰砰乱跳。 余母略微皱眉,“虽然你们俩从小就有婚约,谈婚论嫁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你也清楚,过去那些年你在兰城,和兮兮几乎没什么联系。认真说,你们正式交往也就两个来月,现在就谈结婚,会不会急了些?” “不会。”秦峥的目光平静而冷静:“婚姻是大事,我和家里的长辈都很认可兮兮。能把她娶进门,是秦家的福分。” 余母说,“我们两家的家庭情况有很大差别,兮兮打小被我和你伯父惯坏了,娇气任性,也没怎么和社会接触过,很单纯,你和她在一起怕是要受些累。” 他勾了勾嘴角,“我也乐意伺候她。”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先领证,等我父母从边城回来就去余宅正式提亲,再商量婚礼的事。” “如果没记错,你们军人结婚的程序很复杂,要填申请表,还要兮兮单位对她的政审状况说明。” “这些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拿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