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科举,可以进朝做官出人头地,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能。 她低着头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到了厨房里去洗,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又升了起来。 她的日子便是这样一日又一日,一日重复一日的过着,一直等到她嫁人,然后继续重复。 她想着,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今儿却分外的有些怅惘。 闷闷想了一会,这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到了院子里,却见小瓢不知为何从柴房里出来,她有些纳闷。 “舅舅叫你呢。”莫小瓢对她说,手里还拿着一只稻草编的狗儿。 莫小碗想到今天他那般冷漠一个字都不教她,有些生气,但生气归生气,又怕他真有什么事要帮忙,依旧推门进了柴房。 柴房里倒是十分安静,他坐在床边,低着头看书,几缕墨黑的额发落在书本上轻轻拂动。 “干嘛?”她到了床边问,一转眼,却见床旁的木墩上搁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几个大字,字体好看遒劲,却也写的十分清晰。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拿起了那张纸细细的看。 “十个字,”他头也没抬的说,“看看你要学几天。” 莫小碗心里一跳,露出灿烂的笑容,惊喜问:“你要教我?” 裴远搁下书本,看了她一眼:“你娘说你聪明,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够不够聪明。” 她恍然大悟,原来她跟她娘在堂屋里说的话都叫他给听去了。 她嘴角扬起欢喜的笑容,拿着那张纸仿佛当宝贝一般,凑到了他的跟前,问:“那这些字该怎么念?” “不生气了?”看着她灿烂的笑脸,他心中浮起几分愉悦。 “我哪敢,我要生气是小狗!你就是我的舅舅,亲舅舅!”她撒着娇甜甜笑道。 裴远的脸黑了黑:“我可不是你舅舅!” 他拿起纸,指着上面的字念了一遍,又解释了一回意思。他第一次写的字,自然是一些简单的字,意思亦是简单,莫小碗一听便懂了。听他念了两次也就会了。 “不但要认,还要会写。” 莫小碗用力点头,信心十足的一拍胸口:“好,我会用功的。” 裴远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倒是个好学生。 这晚上,莫小碗生平第一次兴奋的睡不着觉,半夜还将这几个字又读了一回,拿着树枝在地上写了一遍。墨水和纸都是要花钱的,练字她还舍不得。 第二日裴远考她,倒是想不到这丫头真聪明,一日便将十个字学会了。 他这次对这丫头刮目相看,若是这样下去,平日里用得着的百来个字,不过十日她便能会了,速度倒真是极快的。 “你写给我看看。”过了两日,裴远要考她书法,将笔递给她,这笔墨都是从莫小瓢那儿要来的。 莫小碗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她拿起笔,却不知道该怎么捏。这些日子她练字都是用的树枝,哪里习惯用笔。 她将笔拿在手中,这样捏也不是那样捏也不是。 这时,两根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掰开了她的手,手把手的教给了她正确的握笔姿势。 当他素白的手指触到她的时,她感觉到一阵温暖中带着酥麻的感觉传来,一直从手指传到了她的心里。 她吞了一口唾液,都不敢抬头看他,脸儿渐渐的红了。目光集中在他的手上,那般白皙修长,指节分明,跟玉做的一样,她从没见过有谁有这样好看的手指。 莫小碗紧紧握住了笔杆在白纸上一笔一划的写出了大字。可是拿笔写字的感觉跟拿树枝不一样,拿树枝她写的端端正正,毛笔头这么软,她写出来就像蛇游一般,看的裴远叹了一口气。 她一脸羞惭抬不起头,裴远道:“捏好了,跟着我写。”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一笔一划的开始在纸上游走。 莫小碗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每一根汗毛都生生立了起来,只觉得自己的手在他手中动,却不知道下笔写出来的都是什么东西,恍惚的仿佛神游一般。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