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递上布巾,目光落到他纤长的十指间,顿时臊得面红耳赤,这双手矜贵高雅,平时应该是执笔批阅奏章的,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呢…… 她盯着朱瑄的手指出了一会儿神,感觉到掌事太监审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忙低下头,捧着铜盆退出去。 早膳已经备好了,朱瑄坐下吃面。 杜岩通禀说:“千岁爷,赵王妃还没生下来。夜里仁寿宫那边过来催了好几次,薛娘娘、郑娘娘和德王妃、庆王妃也派人过来问了。” 赵王妃疼了半夜,有品级的宫眷都赶了过去,今早德王妃和庆王妃也过去了。 朱瑄吃了口面,动作优雅,过了一会儿,道:“先别吵醒太子妃,等她睡醒了再说。再多派几个人过去。” 金兰肯定要过去露个脸,不过不是现在,反正赵王妃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杜岩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太子爷未免太心疼太子妃了!又不是真的要太子妃过去帮忙,赵王妃在宫中生产,太子妃身为储妃,理应在场,德王妃她们都到了,太子妃迟迟不现身,传出去又是一场风波! 朱瑄用完早膳,出门前又吩咐扫墨:“那头要是有什么动静,派人去书阁禀报,你跟着太子妃。” 扫墨应是。 金兰昨晚肠胃绞痛,早上又和朱瑄闹了一回,有点累了,醒得比平时晚,揉揉眼睛坐起身。 日光透过窗扇照进内殿,槅扇外面一片敞亮,床帐前萦绕着淡淡的甜梦香。 她起身梳洗,宫人托着一盘日出前采摘的新鲜带露鲜花进殿,她随意撷了一朵簪在鬓边,揽镜自照,无意间看到杜岩憋得发青的脸。 “你这是怎么了?”她笑着回头看杜岩,眉眼弯弯。 杜岩吐了口气:不是他说漏嘴的,是太子妃自己问的! “殿下,赵王妃昨晚发动,几位王妃已经过去了。” 金兰怔了怔,赵王妃闭门不出,安心养胎,她都快忘了这事,放下镜子,问:“几时生的?太医怎么说?” 杜岩答道:“还没生呢,听说还有一会儿。” 金兰抬头看一眼半开的轩窗外明艳湛蓝的晴空,诧异地道:“不是说昨晚发动的吗?” 现在都中午了。 杜岩忍不住笑了:“殿下,这妇人生孩子有快有慢,有的人要折腾几天几夜才生得下来。” 金兰没见过别人生产,乔姐生贺枝堂的时候她不在庄子里。小时候亲戚谁家妇人生孩子,长辈们从来不许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小姐去看热闹,说是产房血腥,不吉利。 进宫以后,朱瑄不喜欢和她谈论孩子的话题,每次她问起这个,他都会笑着撒娇,岔开话题。 他也不许宫人们和她说这个,谁多嘴被杜岩撞见了,转天就会被赶到外面伺候。 金兰生气也没用,朱瑄在这件事上异常固执。 有一次她在情热的时候提起,他陡然停下来,喘息着吻她,滚烫的汗水滴下来。 “圆圆是不是嫌弃我了?” 金兰啼笑皆非,后来就不问了。现在还不到时候,朱瑄想念她太久,她应该多陪陪他。 宫眷命妇们怕不小心触犯东宫的忌讳,更不会当着金兰的面提生产之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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