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戚。” 枝玉垂眸,轻轻抚着金兰的头发。 她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她也知道金兰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适应这样的剧变,就像当年乔姐病逝时那样。 乔姐去世之前,金兰多么活泼开朗呀,面团一样,软乎乎的,嘴巴又甜,未语先笑,对谁都亲得很,见到生得漂亮的人就去亲人家,熟透的樱桃也没她甜美。 那时候谁不喜欢金兰呢?亲戚们见了她就夸,抢着抱她,连祝家老太太也常逗她。 乔姐病逝的时候枝玉刚好出了一趟远门,等她赶回家时,丧事早料理完了。她去正房向母亲祝氏请安,看到门廊里站了一个人,大雪天,廊下冷飕飕的,金兰站在栏杆前,迎着寒风,一动不动地站着,神情憔悴,形如枯木。 枝玉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呆笨怯懦的小姑娘是自己的庶姐,她的庶姐不是应该又白又胖、脸庞圆乎乎的、见人就笑吗? …… 见枝玉沉默,金兰笑着抬手揉她的脸,“真的,枝玉,我不怕,我好好一个人,宫里的人难道还能吃了我?” 枝玉笑着拍开金兰的手,轻轻地拧她的脸。 人人都说枝玉胆大,但枝玉只是沉得住气,遇上麻烦时,她表面上稳如老狗,其实心里慌得不行。 金兰呢,那就是表面上吓得胆颤心惊的,浑身哆嗦,其实心里稳如老狗,早已经拿定主意,不管那主意蠢不蠢,她认定了什么就不会动摇。 比如被罗云瑾掳走时,她一边握着簪子,一边还能开小差惋惜罗云瑾白白浪费了他那副好相貌。 这个姐姐执拗起来的时候,真的好讨打。 从剪春口中得知当天在西苑发生了什么时,枝玉又气又恨又庆幸。 气金兰不把她自己当回事。 恨背后下手的人差点害了金兰。 庆幸还好皇太子出手救了金兰——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高贵的皇太子总比罗云瑾那个身体残缺的阉人要好吧? 可宫里有周太后,有郑贵妃,个个都不是善茬啊。 姐姐进了宫,没人依靠,有人欺负她了,谁帮她撑腰? 想得越多,枝玉越低落,初见皇太子朱瑄时的那点好感顿时化为齑粉,轻轻一口气就吹得零散:要不是那个臭男人巧取豪夺,姐姐怎么会面临这么艰难的处境? 门前一串脚步响,剪春捧着凉好的药进了屋,见姐妹俩亲亲热热靠在一起说私房话,知道她们和好了,笑眯眯道:“小姐,该吃药了。” 金兰坐起身,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她怕苦,喝药总是一口气喝完。 枝玉拣了枚蜜饯让金兰含着,“你还病着,今天就算了,从后天开始,你得严格按照我定下的作息起居,太后肯定会派女官来管教你,那些人都听胡司正的,谁知道她们安的什么心?我不信她们,你的规矩我来教,皇太子这么急着娶你,说不定等不到年底就要你出阁,我得好好教你,免得你进宫以后那些人哄骗你。” 金兰唔了一声,点点头。 枝玉还想嘱咐什么,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养娘的声音响起:“小姐,东宫的内官来了!还有宣旨的太监!” 枝玉吓了一跳,她刚刚才在心里痛骂太子,一转眼东宫的内官就登门了,太子这是预卜先知呢还是能千里听到别人在骂他? …… 太子当然没有千里之外听人墙角的本事,东宫内官是上门报喜来的。 这次宣旨的内官是位司礼监太监,身份不一般,对贺家人倒是很客气,宣了旨,拿了好处,留下吃了茶,离去前突然笑呵呵说郑贵妃交代他带句话给金兰。 屏风后面的贺枝玉立时变了脸色。 贺老爷更是吓得汗如雨下,僵立当场,不知道怎么回绝。 郑贵妃的恶名家喻户晓,贺家人哪敢得罪这位嘉平帝宠妃? 好在这回随司礼监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