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格菲从来都是骄傲的。但她愿意为了眼前这个男人低头。没有人能像他一样让她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池静去了趟洗手间,又在走廊里接了个电话,出来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 她穿过走廊,走到外面的长廊,入眼的就是一对衣着不凡的男女正倚在围栏边,互相凝视,脉脉无语。 陈格菲的声音低且轻,池静却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仿佛所有声响都无所遁形。 她木然地望着他们的剪影,沉静了许多年的无力与惶然忽然被眼前的画面唤醒。 空气忽然静谧下来。气氛诡异得就像深夜里突然响起了一滴一滴下落的水滴声。 舒律仿若有所察觉,偏头看过去。 立时目光一凝。 池静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又漠然地转开。然后一步一步走下长廊。 舒律目光停在那边良久,眼看着那道身影完全消失。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 陈格菲正要再说些什么,舒律的手机这时候响了。 他拿出电话,还未开口,那端便传来焦急的声音。 “舒先生,小少爷癫痫病发作了!” 舒律脸色沉了下去。 “有事,先走了。” 陈格菲紧紧咬住嘴唇。 而舒律却没再看她,举步离开长廊。 从长廊下来后,早已不见池静的身影。舒律拿着手机,长指按下那个一直存在通讯录里的号码。 那边提示是关机。 他收了电话,踏着夜色往停车场走去。 车上,洪特助还在等。看见舒律过来立刻迎上去。 “少爷,回哪边?” “我要去疗养院,你自己叫车回去。” 说完便驾车离开,只留洪特助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车子驶入车道,滑过一排排街灯。透过车窗看去,前方明亮通透。 舒律的面部轮廓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越发深邃立体。 —— 昏暗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柔和的暖黄色灯光。 浴室里水流声戛然而止。不久,池静穿着睡衣从里面出来,晶莹的皮肤上还冒着水汽。 从酒店回到家这一路,她好像想了很多事情。然而回神后再去想,竟然发现完全回忆不起来。 脑中仿佛有火车在跑,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池静抱着一床被走去客厅,选了个片子窝在沙发上看。 这房子的主人似乎很喜欢看电影,池静随意抽出一张光盘,是一部比较老的片子。 明明灭灭的光影从屏幕中照射出来,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 池静看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河东狮吼这部十几年前的影片,池静看过很多遍。其实也没有特意去看,只是电视里播放的时候总能恰巧看到。 如果没记错,上一次看的时候是在舒律那里,当时片段播的刚好是柳月红那段经典台词。 当时池静玩笑似的在纸上将这一段话用黑色签字笔抄下来,偷偷贴在了舒律的电脑屏幕上。 池静拉好被子,缓缓闭上眼睛,思绪慢慢沉淀。 后来,那张纸不见踪影。池静至今想不起来将它放在哪里了。 不过,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舒律到了疗养院后,舒冬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许久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值班的医生护士不免提着一颗心。 房间里十分安静,舒冬平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只是脸色偏白,面容透着疲态。 舒律伸手在他的脸上轻抚几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而后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时候,他才真正放松下来。 舒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将领带扯下来,松开领口两颗扣子。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