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军边开车边谈笑风生,显然已经接受了她的理由,“哎,都多少年没见了。现在你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了!哥哥我还在给人开车。”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往右边扯了扯,仿佛在自嘲。 南蔷眨眨眼睛。 “现在不好吗?能给余总这么大的老板开车,别人求都求不到呢。”她温言细语安慰着对方。 “还是不一样的,我们这种服务行业,总是低人一等。”铁军笑着摇摇头,仿佛要把这些不愉快甩开。“不说我了,小芳,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他转头看了南樯一眼。 南樯简短把自己的近况交代了一下,捡了些不痛不痒的说,又特地提了一下为了进圣心自己改名的事,以免将来露馅。 边说她边打量着铁军的细微的神情变化,对方虽然身份普通,但却难保不会让她的计划翻盘。既然是熟悉牛芬芳过去的故人,自然应当全力应对。所幸铁军和牛芬芳多年没见,中间的过往他并不清楚,她的危机还不是太大。 铁军静静听着南樯说话,没有多言,只是在听说她改名的时候神情有些惊讶。 “城里人是喜欢洋气的名字。”他原本诧异的面色很快恢复如常,笑着表扬她,“这个新名字好,有文化,你改得好。念过重点大学就是不一样。” 他翻来覆去只是强调着小芳出息了,小芳真优秀,对自己的近况并不多提,显然也是有所忌惮。 车子很快行驶到了圣心门口,南樯和铁军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并约定以后找时间再聚一次。 对于南樯来说,这不过是几句客套话。对于可能会让她露出马脚的人,显然是躲得越远越好。 停车的时候,外面刚好下起了瓢泼大雨。于是铁军先撑伞下车,他一路小跑着打开后面的车门,再将伞立在门口以免南樯淋湿,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严丝合缝。 其实他本来不必这么做的,其实他只要直接把伞塞给南樯就好。现在他的态度,恭恭敬敬简直就像在对待贵宾了。 “谢谢你,军哥哥。” 南樯看着铁军半边被淋湿的肩膀,到底有些不忍,轻声说了一句。 “一直都受你照顾,这怎么好意思。”她白净的脸庞有些发红,“麻烦你了。” 铁军微微一怔,专职司机多年,这些事他早就习惯了。余思危的公务车里曾经坐过无数非富即贵的客人,然而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谢谢”,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 “别客气,这都是分内事。”他也回了南樯一句,声音不大。 随后他将手里的伞柄塞到南樯手里:“拿着吧,雨大,车里还有一把。” 南樯点点头,接过雨伞正准备告辞,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沉沉的叮嘱:“小芳,有麻烦的时候记得找军哥哥。” 南樯回过头去,白线一般密集的雨滴划过铁军的脸,雨太大,看不清他的表情。 于是她点了点头,冲对方挥手:“军哥哥先回去吧!” 铁军也朝她挥了挥手,但身子站着没动。高大坚实的身影站在雨里,仿佛一尊钢铁铸就的灯塔。 同一时间,南创大厦。 余思危一个人坐在顶楼的休息室里,对着墙上那幅《天长地久》看了很久很久。 他看着画中曼妙的美人,许久没有言语。 此时此刻,窗外下起了雨,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余思危想起了伦敦,在那个以阴冷著名的都市,他曾经和人在雨中牵手奔跑。 妻子南蔷不喜欢自己打伞,他曾经以为那是因为她的手要用来拎名牌包。和他约会的时候,如果觉得冷,她会躲进他宽大的风衣里,用他的围巾盖住自己的头发和脖子,活像一只急需取暖的小松鼠。 “为什么不打伞?”后来他终于忍不住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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