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浮现萤火虫,点点闪亮,时散时聚,偷偷窥|视着汤池里缠绵的甜蜜。 ———— 关于边州节度使瞒报蓄马数目的案件,事关重大,圣人责成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协同密查。 这一查真查出了平卢节度使的问题。 平卢节度使镇守东北国境线,辖制渤海国,甚得圣人重用,唐土大将多爱马,仅仅凭借蓄马一案实难撼动他赫赫军功博下的地位。 三司犯了难,想要钳制如日中天的平卢节度使并不容易。 当崔湃和卢祁还在推演吐火罗蹀马队伍的动向时,吐火罗使节将他们直接推上了舞台中心。 吐火罗蹀马队将千秋节宫宴之后,于勤政务本楼前的广场上进行大型舞马表演。 这是想复刻凤栖原骚乱。 崔湃分析暗处的对手将此次舞马表演视作捅向长安的补刀,名流聚集,就连圣人也会在当日出现在勤政务本楼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纵使守军会因凤栖原骚乱加强戒备。 “直接拿下蹀马队,一了百了。”卢祁建议。 崔湃并不认同,他要以蹀马队为饵,引来“马头壶”现身,“擒贼擒王,以绝后患。” 他们决定像凤栖原的处理一样,于勤政务本楼前瓮中捉鳖,将歹人一锅端起。 ———— 自骊山温泉一夜两人彻底袒露心扉,回到长安的袁醍醐又展现出对未来夫君肆无忌惮的关心。 高文珺哑然,前几日不知是谁还端着高门贵女的矜持,连连让可怜的阿水狠吃闭门羹,如今变了天,倒是天天向阿水打探中郎将的消息了。 这种在短暂时间中的两极待遇,让阿水感慨此一时彼一时的人生悲喜。 阿水说:“中郎将为了千秋节好似把家都搬到了金吾卫官署里,一日都睡不了几个时辰,更别说有规律的朝夕食了,忙起来连水都沾不了一口的。” 袁醍醐挑起眉尾,眼前都能显现出崔湃在案前繁忙的身影。“人又不是铁打的,都没人劝劝?” 阿水瘪嘴,“中郎将的脾气,贵女又不是不了解,多说得两句,人就被他踢出五米。” 高文珺忍不住笑出声,她觉得阿水说得是他自己。 袁醍醐豁然起身,“臭脾气都惯出来的,我就不信改不了!” 阿水连连称喏。 金吾卫议事厅中,崔湃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他突然用拳头捂着嘴,失仪地打了个喷嚏,一旁侍从连忙递上手巾,议事厅内所有将领都安静的看着他。 崔湃拿着手巾,默了一刻,猝不及防的又是一个喷嚏。 立在身后的圆肚王参军收到与会将领的眼色,赶紧上前嘘寒问暖,征询是否近日过于操劳,身体有恙?是否需要休息半刻? 青壮男子最忌讳什么,当然是听不得别人说自己身体有恙,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 崔湃横眼一抬,呵退了众将领的好奇打量,他那一眼好像在说老子好得很,一个打你们十个,你们信不信? 信信信,必须信。 没有人想吃崔湃的拳头。 其实座下的校尉们想说此时都误了朝食时间,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提醒议事中的上峰,他们都能想到崔湃会一脸鄙视的说他们少吃一顿是不是会死? 身体有恙的哪里是中郎将,是他们才对。 拼体能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谁能救救他们? 不知是不是校尉们内心许愿太真诚,才跨出议事厅门的王参军像领了圣旨一样急匆匆跑回来,附耳崔湃神神秘秘说了几句,崔湃变了脸色,咳嗽一声便叫散了,遣众将去朝食后,迈步直往内侧院而去。 一刻都没有耽误。 校尉们围住王参军打探是哪位神仙如此神通广大? 王参军笑道:“九天下凡的小仙女。” 众将起哄,难怪某人刚才会打喷嚏呢,原来是有人在思念啊。小仙女妙得很。 ———— 内侧院里,一身石榴红高腰回鹘长裙的小仙女立在案前正在布碟,各式各样的蒸饼米糕分装在精致的小碟里,摆满案面。 崔湃悄声走近,从背后搂住袁醍醐的腰肢,将人抱入怀中,凑近闻了闻,清香盈绕,甜到心头,“你做的?” 袁醍醐伸开手指点了点,“你今日若是敢剩下一个,就是拒了我的心意。” 崔湃啄了一口她的脸,道遵命。 他将她拉到圈椅前,抱她坐在自己腿上,非要就着她的纤纤玉指才肯开启朝食时刻。 袁醍醐揶揄道:“据说你不吃不喝,怕是要做神仙了,我就来围观围观。” 崔湃已经吃下许多,玉指头上沾染碎屑,她正想拿手巾擦拭,就被崔湃轻轻咬在嘴里,指尖的滑润触感通到心里,她瞬间明白崔湃不正经地在干什么。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