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牙侩仔细打量来客的外貌,衣着朴素,气度娴雅,互市水深,太多低调大户。 他谨慎说道:“不瞒郎君,吐火罗人的生意费用颇高,敢问郎君想找他们办什么?” 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袁醍醐默了一刻,“贵行可能找到吐火罗蹀马队伍接下生意?” 小牙侩愣了一下。 袁光逸不知道她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什么吐火罗蹀马队?跟他们袁家有什么关系? 见小牙侩没有吭声,袁醍醐从怀中摸出一块事先准备萨珊波斯金币,放在案几上推到小牙侩身前,“用它结算,无须担心费用。” 另一支手按住了桌上的金币。 小牙侩起身退开,那人坐在了袁家姐弟对面,一个高鼻深目的中年胡人,装束显示出他中年胡人的身份。 他们互相打量,其实她并不知道吐火罗蹀马队接下过什么生意,波斯金币不会直接在长安世面上流通交易,她在赌。 只是她没料到自己运气这般好,中年胡人的举动表示他知道用金币交易不寻常,却一直没有说话。 这样不妥。 袁醍醐决定冒险,她指着他掌下的金币,“它让我来的。” “他?”男子语气微变。 “嗯。” 袁醍醐肯定,就是男子口中的这个他,无论他是谁。 “马头壶想让吐火罗人给他继续训马?” 中年胡人果然是知道的。 原来吐火罗人蹀马师的生意不是舞马,而是训马,给他们金币的是一个叫马头壶的指挥者。 天助我也,袁醍醐极力压制内心的激动,“生意继续。” 中年胡人点头,收下了金币。 已经获取有用信息,他们本可以离去,可是,如果现在走了,马头壶不久就会知道牙行这条线就暴露了,再难查找。 袁醍醐拉住准备起身的袁光逸,“我想见见吐火罗人,确定一下是否有变?” 她想见的是谁在替吐火罗蹀马师和马头壶接头。 袁光逸错愕的瞪着她老姐,在心底默默落泪,他已经感觉出这绝不是在谈一单普通的生意,而她邀约的避暑也只是个幌子。 袁醍醐以为她自己在干什么?来马匹互市当暗桩? 崔湃果然太危险了,自从她跟了他,就会陷入风暴的中心。 已经转身的中年胡人身形微顿,只留给袁醍醐一个背影,“好,一会儿就安排你们见一面。” 他们今日带来的两个亲随,并不能完全保证绝对安全,特别是袁醍醐还把他们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 袁光逸的额角有汗,他不敢擦,她为什么不害怕? 袁醍醐低声对亲随说道:“一路留下标记给哥哥。” 她的亲随都是谢潺亲自□□出来的。 ———— 袁醍醐一行被带入互市深处一间仓储的老旧宅院,没有任何人待在里面,果然还是出了问题。 宅院里跑出数名黑衣人,领队的正是最开始接待他们的年轻小牙侩。 “你们是假的。” 中年胡人盯着袁醍醐的脸,年纪轻轻,倒有些谋略,可惜了,站错了队。 亲随立刻拔出横刀,袁醍醐示意他们放松,一脸真诚。 “是马头壶派我来联系吐火罗蹀马师训练马匹的,以萨珊波斯金币在黑市结算,避人耳目。” 袁醍醐临危不惧的冷静让袁光逸刮目相看,她居然编得让人听上去几分真切。 袁醍醐再说一遍,“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接头人,回去复命。” 中年胡人裂开冰冷的笑容,“你想见的人,数月前就已经死了。” 袁醍醐的真诚冻结在脸上,对面的男人继续宣布:“难道马头壶都没告诉你吗,是他派人做掉了那个吐火罗蹀马师,知道他不该知道的东西并不是好事。” 袁醍醐瞬间明白了通儀坊饮子铺中的蹀马师原来就是马头壶的接头人! 他知道了什么让自己丢了性命?马头壶找吐火罗人训马的背后在谋划什么? 中年胡人从腰间蹀躞上的小袋中抽出几片干燥的薄荷叶,放入口中咀嚼,声音清淡,“一个不留。” 黑衣人围剿上来。 谢潺亲自□□的亲随并不简单,以二打多并没有落入下风,袁光逸拉着袁醍醐朝大门飞奔,却如何都拉不开门,宅院大门外已被锁死,还有人站在门外看守! 相斗的人身上渐多血痕,不断有人倒下,袁家的亲随一抹嘴边的血迹,继续投入战斗。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