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闲。 卢祁? 怎么袁醍醐会想到去找这个人,高文珺完全没有对接上袁醍醐的思路。 袁醍醐拍手起身,从高文珺手中拿过清水鉴。 送上门的珍宝怎么能不要! 清水鉴光滑的镜面上映现出袁醍醐狡黠的笑容。 “我突然想起来,牧马场雪天返城那日,要报答我的可不止崔九郎一个人!” ———— 翰林家的少郎是弘文馆的生徒,家宅在皇城含光门外太平坊中,他将自家太平坊私有球场贡献出来,供弘文馆的击鞠社团训练。 太平坊离各官署办公的皇城只隔了一条横街,方便卢祁等已经出仕的弘文馆社员下值后前来训练。 迎接日本遣唐使的现场安防任务完毕,卢祁终于可以找崔湃要求他履行执教弘文馆击鞠的许诺。 那日在碎叶城老白头的牧马场中,崔湃亲口许诺卢祁只要拦下袁家的奚车,他便同意执教卢祁的队伍。 听闻忙碌得好久不见人影的崔湃在太平坊翰林家的球场,柳善姜缠着卢祁要求素心女社也要加入弘文馆的训练,沾沾卢祁的光,也能收获一点崔湃的指点。 卢祁面对柳善姜向来都是好脾气,一口答应。 永兴坊金吾卫官署内,跟大将军汇报完手上工作,处理完一堆事务后的崔湃,独自一人端坐在案前恍神。 他拿起狼毫笔沾了清水在案面上工整写下四个字,看了半晌。 汝南袁氏那个倔强的小姑娘还较不较这口劲?想必是不会轻易服输的。 崔湃放下笔,起身换了鞠袍,跟卢祁约定的时间到了。 他在太平坊执教弘文馆击鞠已有数日,信息在贵圈流传,该知道的人应该也都知道了。 崔湃领着阿水骑上马,朝太平坊方向直奔而去。 金吾卫官署内案几上清水所书写的字迹,慢慢消散了痕迹,依稀可见四字:自知之明。 ———— 卢祁在太平坊翰林家的马场训练的事情,高文珺也知道。 袁醍醐饶有把握地说要去找卢祁,高文珺毫不犹豫的带了几个随从和袁醍醐向太平坊杀去。 素心女社也在太平坊的球场,袁醍醐虽然嘴上没提,可是高文珺觉得此去一定会大挫柳善姜的锐气! 这种直觉源于今日的袁醍醐抹去了前两日的低迷,又做回了汝南袁氏骄傲的贵女。 ———— 马蹄翻飞,鞠杖挥舞,弘文馆一众少郎在球场上分组对抗。 崔湃立在一旁正在指点他们的战术,翰林家的仆从匆匆入场跑到卢祁面前禀告,门外来报有汝南袁氏和河东高氏的贵女想见卢司直。 卢祁正巧下场喝水,一听是来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袁醍醐和高文珺来找他干嘛? 他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瞄了一眼远处正在击鞠的柳善姜。 前几日柳善姜去御马坊的事情他从吕二口中也有听说,吕二还很得意自己帮柳善姜行了方便,大大咧咧的吕二哪里知晓贵女圈这些鸡毛蒜皮。 素心女社和巧工女社向来不和,只怕柳善姜那日去御马坊也不是找袁醍醐单纯的玩耍吧。 卢祁一口水呛得咳嗽。 一旁的崔湃侧身避开,嫌弃地睨他一眼,卢祁拍着自己胸口,还一边去扯崔湃的袖子。 “不好,她们俩怕是冲着柳善姜来的。” 崔湃扯过被卢祁抓住的袖子,让仆从重新禀报了一遍,崔湃双手环胸,敲着手臂提点重点。 “听清楚了吗?她们是来找你的,不是来找柳善姜。” 卢祁有点焦虑,他想生活在一片安静的天空下,却不知怎么自己就被扯进了贵女圈的鸡毛里。 “那你说我见还是不见?” 等来了崔湃的意见,也等来了崔湃的一声不屑,“随你。” “……” 卢祁被崔湃一脸鄙视伤到了,是啊,有什么不敢见的! 他跟她们两边又没有矛盾,况且今日这么多人在场,也不会出什么大纰漏的,更何况还有堂堂金吾卫中郎将镇场子,他卢祁怕什么! “速速请贵女入内。” “喏!” 袁醍醐和高文珺被翰林家的仆从领进球场,翰林家的球场虽比不上宫苑球场,于世家中也算是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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