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敷衍的拱了拱手,绕过他就要往里走,不做回应。 马斯喀倒是没拦着不让他走,只是在错身时好心建议说:“你要是进宫去求见皇上,那就不用去了,打道回府去吧。老夫刚从南书房出来,皇上乏了。” 隆科多心情奇差无比,但他不准备听从马斯喀的建议,执着的进了宫,然而他只是见到梁九功,梁九功也是同样的话:皇上回寝宫歇息去了,若有要事直接呈上奏本,若不要紧就改日再来。 他同梁九功打探消息,梁九功倒是好言好语说了:“杂家说得不中听,只盼您早日解决那事,莫让皇上为难。” 听得这话,隆科多心里七上八下的,愤怒也有,不甘也有,当今圣上可是他嫡亲的表哥,竟然半点也不帮亲,心肠未免太硬了。 富察家满门都是大老粗,不会说话尽得罪人,也不知道凭啥得圣心。 隆科多还想仔细问问,就有个小太监疾步而来,他先是给身着补服的隆科多行了个礼,而后就凑到梁九功身边,小声说皇上找,干爹别耽搁了。 说完也没多刷存在感,又退下了。 哪怕是小声说的,隆科多就在跟前,能听不见?他只得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递过去叫梁九功收下,然后就匆匆出宫了。 那银票,梁九功的确收了,回头康熙问他隆科多来说了什么,他便将银票呈上,回说:“应是为那事而来,隆科多大人问了奴才几句,奴才没多说,只说盼事情能早日解决,皇上有诸多大事劳心,实在不应给您添麻烦。” 康熙没论好坏,只是看了那银票一眼:“既是赏你的,你就拿着。” 梁九功在心里叹口气,想着隆科多这招棋又走坏了,前头马斯喀来过,说佟家不愿意低头,赔钱也行,赔来的银两直接送去户部,不拘多少算是为朝廷尽了份心力。 而且,马斯喀还说了,送去的时候叫人直接说是佟家捐的,他自个儿不揽声名。 皇上听着觉得不错,当即默许了,结果竟然没谈成? 没谈成也罢,问题在于他方才不该塞银票来,这么一对比,皇上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怕是有些看法。 最懂康熙的莫过于梁九功,事事都叫他料中了,闹到这份上,两边都有些问题,或多或少而已,皇上倒是能理解马斯喀大人,觉得他这回难得给脸,没去死缠烂打……倒是佟家,还说是他母族,闹成这样,真真丢人。 隆科多有勇无谋,为将可,为帅不可。 就他这回的做派,康熙很难将要紧事交代给他。 隆科多心里发慌,他赶着回府去同阿玛商议,回去就发现,管家欲言又止,奴仆看他的眼神躲躲闪闪。隆科多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就见到笑靥如花的福晋赫舍里氏,心里不详的预感更甚。 等他知道出了什么事,整个人肝胆俱裂,他赶紧往四儿的院落去,只来得及看见她跟前伺候的人,几个丫鬟见着他就扑上前来:“老爷您怎么才回来!夫人叫她们逼死了!” 要说也是赶巧,隆科多找上门来说是赔罪,实际半点诚意也无,他前脚走,就有候在外头的奴才将两人的对话说给索绰罗氏听,别以为马斯喀府上妻妾和睦,索绰罗氏就是个心思纯善好相与的人。她平时的确是好说话,轻易不动怒,一旦忍无可忍,那就要断你生路的。 马斯喀气过了也想去找福晋商议,这府上最聪明当属福晋,他才踏入后院,就听说福晋递了帖子出去,请几位姑奶奶回来。 奴才口中的姑奶奶便是马斯喀那几个嫁得格外体面的堂姐妹,这事归根结底是李四儿辱没了富察氏女的脸面,由她们出面才好。 京城里这些望门大户勋贵之家宅邸都相隔不远,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就有三位姑奶奶登门,也就是马斯喀的堂姐妹,她们早先已经听过这事,当时就气愤不已,要是两位贵女有些口角,那不妨事,堂堂天之骄女叫个不上台面的贱妾辱没了,那就有点不好看。 尤其这事还辱没了富察氏门庭,若不是大家都知道那是诽谤,空穴来风,整个富察氏女都要受牵连,谁叫名声对女子来说比命重要。 她们使人回来打听过,当时就想上门去讨个说法,叫索绰罗氏压了下来,这事哪怕同富察家关系重大,他们也不能第一个出头,还得听听皇上以及宫中娘娘的说法。 看过贵人们的态度,还得家中爷们先去问责,这还没完事,索绰罗氏就不愿意等了,她隆科多想死保那贱妾,就看他能不能保住! 姑嫂四人在马斯喀府上聊了几句,然后满身煞气登了佟府家门。 索绰罗氏不仅是宝珠的额娘,也是富察家嫡系长媳,她来给富察氏阖族的未嫁女讨个公道,至于那三个姑奶奶,代表的是外嫁女的脸面。 先敬罗衣后敬人,家丁奴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