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走,一次是我手术的时候。” “……”穆辞宿顺着老太太的手看,那里果然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满脸不耐烦,可手里却拿着一条厚厚的围巾。 “我大儿媳妇给我织的。过去我们婆媳总是吵架,有那么两三年,过年都懒得回来看我。说是外面买的,可我还没瞎,真买的哪里又有这么粗的线头了?” “孩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心里多了算盘这都是正常的。可能在我床前伺候的,甭管是因为什么,怎么就不是真心了呢?”老太太说完了,拍了拍穆辞宿的手,对面的中年男人也赶紧过来,把她推回去。 老太太都快走了还转头多嘱咐穆辞宿一句,“小年轻的别想不开。日子怎么都能过好了。” 所以这阿姨是怕自己跳下去?穆辞宿愣了一会,然后才陡然意识到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 这是七楼,又是最靠边的窗户。就穆辞宿这个身材,想要跳下去还是不难的。 “谢谢。”穆辞宿扬声对那阿姨喊了一嗓子。然后主动离开了窗户。可说来也凑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阿姨说的家常给了穆辞宿一些启示,他琢磨了一会,突然觉得心里开阔了不少。 可此时因为穆辞宿的突然离开,留在原地的师兄心里却越发觉得不安,至于病房里面听到师兄和穆辞宿说话内容的傅昭华,眼神也同样充满了担忧。而傅昭华的沉默,却很快被老师打破。 “你明知道他不行为什么还要逼着他?”老师显然知道傅昭华做了什么。 可傅昭华听了却忍不住冷笑,全然不是在穆辞宿身边时的柔软,“那老师明知道我存在什么心思,为什么让我做哥哥的助理?” “您是真的因为相信我的人品,还是看重了我能给哥哥带来的利益?或者说,是我未来能够带给法律援助中心的利益?” “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错了吗?我的姓氏,我的能力,都是法律援助中心现在没有且急需得到的。您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可法律中心却没有能够顺利接班的对象。除了哥哥。” “但是哥哥太年轻了,或许在专业上他比那些老狐狸还要圆滑,可涉及利益争斗,他却是不行。所以您看中了我,想让我为他所用,更希望傅家可以成为法律援助中心背后的靠山。这样你希望的公平和公证就能一直延续下去!” “那些求助无门的人就永远找得到能够叩拜许愿的佛祖。可您算的这么周全,怎么就没想过,我要什么样的心思才能留在哥哥身边永不背叛呢?” “……”老师被逼问得哑口无言。 而傅昭华也终于笑了,眉眼间全然都是冷意,“不是我逼他,是咱们都在逼他。”傅昭华一针见血,“您时日不多了吧,两年,哥哥要把整个法律援助中心撑下来不是吗?” “我……”老师到底想要争辩,但很快被傅昭华打断。 “哥哥是什么人品才华,离开这里才是真正的海阔天空。你难道不是靠着当初的情谊把他活生生困住了吗?” “如果换成外面的律所,哥哥恐怕早就身价百万了吧!还会像之前那样因为一栋几十平的房子被时锦那种小人逼到走投无路吗?” “他在省城没钱的时候,连去论坛答疑的法子都想出来了。他带着那帮孩子和于家斗法的时候,整整一个多月连一个完整觉都没睡过。回到燕京以后,为了时景春那个案子,捅破了天,为了救一个小丫头片子,差点折在荣筠老家。” “你明知道,他这样不行会出问题,为什么不在之前有苗头的时候就纠正他?他连自己挣扎都那么苦了,为什么非要故意引导他让他走你的路,当个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老师您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事后知道了怕太过愧疚干脆装着自己不知道!” “!”老师站起来,狼狈的离开了病房。 而傅昭华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抓着被子的手却几乎攥出血来。 至于站在门口的师兄更像是头一天认识他们俩一样目瞪口呆。 傅昭华转头,对他说了一句十分残忍的话,“你是他最亲近的师兄,难道你没发现,穆辞宿的无私和善良根本来的毫无缘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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