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各种热闹面孔。那些人一色的讨好,眼睛不敢离开他,他笑,大家跟着笑;他怒,大家跟着怒。 同班几个漂亮耀眼的女生也认识他,和他大声开玩笑,打他肩膀也不要紧,偶尔被他语言调戏,反被追着大骂“林锦承,你去死”。 哦,他叫林锦承。 关璞怅然地想,这样的人跟她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她一面为这样的清醒失落,一面又平复下来,换上默默注视的心情,为每一天的新发现感叹。像是连高中部的风云人物也认识他,像是他随意在校园走着,总被跟他打招呼的人绊住。 关璞有点理解他为什么每天要寻课间,一个人站在外面。 所以语文课后,当同桌憋不住地靠过来,意有所指地说:“刚才林锦承一直在看你欸!” 关璞立马摇头否认:“不可能,我跟他又不认得。” 哪怕老师反复强调人与人平等,在学校大家要团结友爱,但关璞知道,有些东西就是生来不平等,她不做那样的梦。 n. 新学期同桌得了肝.炎住院,后来办了休学手续,关璞身边的座位空出。几天后,就被转学来的李不琢填上。 形容不出她的类型,和自己过去见过的女生都不一样,像一种特别的花,刚从花骨朵绽开一点,还不是最显眼的那个,却叫人难忘。她总是充满了活力,课业之外热爱参加学校的一切活动,不忘叫上关璞。 一开始,关璞当然拒绝。 直到她看见林锦承和李不琢在楼下说话。 关璞的心跳砰砰作响,她觉得那个一辈子也不会有的交集可能要出现了。 李不琢踩着铃声进教室,关璞假作无意地问:“怎么那么晚?” “被个神经病缠住了,高中文体部周末海滩露营,他非要叫我去。” “林锦承?” “你看到啦?” “嗯。”关璞顿了顿,鼓起勇气问,“你们关系很好?” 李不琢反倒奇怪:“你应该也认识啊,他爸是蓝海饭店的老板,你爸不也是那的吗?我妈也是。” 关璞这才恍悟,难怪李不琢对她总有出人意料的热情,原来是这层缘故。 那时关磊在蓝海饭店当保安,上班吊儿郎当混日子,下班泡棋牌室,偶尔顺几本《知音》带回家往桌上一甩,仿佛施舍浩荡皇恩。 关璞根本不想和他说话,便从来不知道关于饭店的事。 眼看话题要跳过,关璞横下心,小声问:“那个露营……好玩吗?” 李不琢看她的眼睛亮了亮:“你想去?” “……嗯。” * 怀着对露营的期待,周五下午放学后,关璞去剪头发。 她算勤于打理的人,平时脑后竖一根马尾,把头发放下来快够到腰。太长了,还有些毛躁蓬松,她想剪短一点。 不,老实说这不是主要原因,她介意的是李不琢。 李不琢也留着齐腰长发,发质比她好,泛着健康的光泽,黑亮顺滑,就像电视广告里的那样。关璞有时羡慕得用手去摸,还问要是在头顶插上梳子,是不是松开手就自动滑到底,李不琢笑说大概。 关璞羡慕归羡慕,倒也不眼红,但既然一起去露营,她还是希望能给林锦承留下一些特别的印象。 上学期交的班费到期末每人退了二十,关璞破天荒没有带回家,偷偷存下。如今到了用时,她反而心安理得起来,站在一排理发店外面踌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