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中,直到围观许久的小伟突然扯了一下洪少娜的袖子,“妈妈,那个红色的,不是给我的吗?” 沈初觉和李不琢听到一齐抬头去看,洪少娜大惊失色地纠正,“不是不是不是,那是哥哥买给姐姐的。哎,你这小孩怎么这样,妈妈教过你,人家的东西不要乱问,要讲礼貌。” 小伟被训一通,“哦”了一声低下头,几秒后又抬起,“他是叔叔。” 沈初觉无奈地笑。 * 李不琢今晚过得十分愉快,笑着出门下楼,一直走过小广场,笑声还断断续续。笑到没力,步子就杂沓,每一脚都踩得歪歪扭扭。 白色风衣没扣,她双手揣进衣袋,两边衣摆张开又合拢,像月色下翩跹的蝴蝶。灯下看去,一张小脸美艳又灵气。 沈初觉一手提着纸袋,一手放进夹克口袋,不错眼地盯着她,走在她身后。 一会儿蝴蝶飞回来,抬脸问:“能问问你红包包了多少吗?” “68块。” “好少哦,我小时候庄佩茹都给几百。” “我们就为讨个吉利,不太计较包多少。家里的长辈也不会给我太多。” “这样还挺好的。”李不琢赞同地点头,转而想起刚才他意味不明的笑,追问,“可你那声‘聪慧过人’,我怎么听都不太简单。” “能听出不太简单了,确实很聪慧嘛!”沈初觉说着,兀自笑起来,露出洁白齐整的齿列,借着灯光看去英俊儒雅。缓缓走到她面前,他不紧不慢地开口,“乐高的得宝系列是给学龄前儿童设计的,那孩子快小学毕业了吧?” 李不琢僵了僵,吐字突然出现障碍,“学……学龄……前?” “你是不是赶时间,去超市随手拿一盒就走了?” “……对!对对对!昨天赶在超市关门前买的,今天一下班直接过来了真的没时间。”她不但借坡下驴,还厚着脸皮得寸进尺,“看你又是红包又是礼物,来见我真是费心了。” “毕竟李小姐身负25万英镑的‘债务’,我怕她不认,必须哄住。” “对了,”说起这事,李不琢不禁放缓了语速,“我想找机会跟洪姐澄清这件事,别让她背着人情包袱。” “好。”沈初觉应着,视线仍留在她身上。 有和暖笑意掠过他的脸,牵起他嘴角,像是在说“想怎么做都随你”。 不过李不琢没有看见。 做出一个决定即是放下一桩心事,她脚下带起雀跃,开始碎碎念叨些生活闲事,就像他们以前读书时那样。偶尔她音调扬起来,偶尔讲着讲着声音小下去,变成彻头彻尾的自言自语。 而沈初觉,永远是那个唯一的听众。 大年夜的鞭炮终于放到尾声,凌晨一点,最后几下“噼里啪啦”吼尽,四处阒寂无人。后来李不琢也收了声,一时间,静得连脚步都轰隆。 夜风吹面不寒,她掖进衣领的头发被弄散,便抬手把长发勾在耳后,低头时在树影中找到时长时短的两个人影,长一点的那个,不会当众拆穿让她难堪,甚至识破后还为她找台阶,何其体贴。 * 行至坡底,李不琢一眼看到停靠路边的黑色奔驰,扭头问沈初觉:“你的车?” “不是我的。” “我就说嘛。”她眉间透着自得,嘴角微翘,“你们这一级的管理是不是都开宝马法拉利之类的……” “我没有车,这辆是酒店配给我的,平时司机开。今天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