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他们仨溜到饭店找了间空房,想斗一宿地主,岂料半夜隔壁传来叫.床声,让人不胜其扰。那墙壁像纸糊的,销.魂叫声浪潮一般响彻黑夜。 林锦承和李不琢促狭地相视一笑,很快也“啊……嗯……”这样一声高过一声地与之对抗,听得关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受不了,紧紧捂住耳朵。 这事后来惊动了饭店,庄佩茹当众抽了李不琢一巴掌。 天气好的时候他们吆三喝五地去山上宿营,天气不好,就去网吧通宵。聊得开心就一起喝酒吃肉,让自己不爽,自然就要拳头相向。 在遇见沈初觉以前,李不琢活脱脱就是个小太妹。 可她又怂的厉害,不敢让庄佩茹窥出一点端倪,头发衣服全都与普通女孩子没差别。 后来沈初觉出现,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厉害,山和海倒了模样。 不可一世的林锦承在李不琢面前栽了人生第一个跟头:被她毫不客气地拒绝。此后他们一段时间没有来往。 他太盛气不羁,得不到的决不多看一眼。 这倒让李不琢太平安生了好一阵。 但她和沈初觉一点进展也没有,那个人总说十几岁的时候不好好读书,将来会后悔。她不服气,他明明也才十几岁,凭什么说这么老气横秋的话。不过还是认真读书,考上他的高中。 李不琢聪明,和别人一样用功,成绩能超不少。 唯独对沈初觉全无头绪,如果探寻一个人的心能像代数题那样,只要条清缕析地按步骤解答,就能求得所有期望的结果,多好。 最后关璞说,要不去找找林锦承。 那样简单纯白的年纪,几个人头脑也简单得吓人,林锦承说他和李不琢假扮情侣,要是沈初觉吃醋了,他的心迹便昭然若揭。 李不琢连声说好。 事情发生的那天是周日,林锦承下午叫李不琢去他家,说帮她搞定沈初觉了。她喜滋滋地赶去,听他说已经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你记住了,就在蓝海饭店506房,晚上8点。” “晚上8点?”自从上回被庄佩茹扇了一耳光,李不琢对那就避之不及,有点不情愿,“为什么那么晚?” “他说要准备什么烛光晚餐,谁知道。” 李不琢不信。 林锦承阴笑一下,随即给沈初觉打电话,开了免提大声说:“喂,沈初觉,她不信啊,是不是晚上8点506房?你应一声,她就在旁边。” 几秒的沉默逼人窒息,李不琢听到沈初觉醇厚的声音:“是。” 很多年后她回想当时,听见他声音的一霎,在心中腾空炸开漫天璀璨的小烟花,竟然是那片近乎漆黑的记忆里唯一的亮色。 那天晚上8点,在蓝海饭店506房,李不琢用林锦承给的房卡开门,撞见庄佩茹和林善培一.丝.不.挂地在床上缠裹。一同目睹的,还有她担心沈初觉设陷阱,一起邀来的关璞与另一个女生。 与庄佩茹渐生的嫌隙累累垂垂,那一刻终于压断了苦苦支撑的细枝。 啪。 转天沈初觉就离开了澍城。李不琢心如死灰,绝食数日,终于换来庄佩茹妥协,送她去美国。 * 沈初觉的不告而别,和他线那头配合林锦承的应答,始终是盘桓在李不琢大脑的问号。 好笑的是一见到他,困惑便被沉重抵住唇齿,她开不了口。 宁愿两眼一蒙,陪他无休无止地*,也好过面对存有几率的可能性——那可能是他跟林锦承一同设的局。 她一个虚张声势惯了的人,从来缺乏面对的勇气,过去被踩痛脚,头也不回地逃到美国,错过母亲的弥留时刻。 这一回,她誓要弄个明白。 * 下午林锦承出去了,李不琢带领宴会厅调派的人为他的party布置房间。 忙碌到晚上九点多,沈初觉带着八个身材高挑的女服务员过来,一径的绛色高叉旗袍开到大.腿.根,头发烫小卷,做足了摩登复古风韵。衣料把人绷得紧紧的,更显凹.凸有致,呼之欲出,直看得李不琢目瞪口呆。 “我们要尽量让客人满意。”走出套房,沈初觉轻描淡写地扫过她眼底的震惊。 “你怎么知道林锦承会满意?” “我知道他好这一口。” “你对他很了解嘛。” “谈不上,只是知道他跟我都不喜欢随便换口味……” 他一下没了声音,像被突然切断电源的电视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