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样板房,经理继续介绍道:“我们一期楼盘开盘大多房源已经被预订出去了,之后价格都是只涨不跌,不管您是用来投资还是自住,现在入手绝对不亏。” 顾霭沉走到落地窗前,从这边望出去,能看见施工场地外搭建的临时工棚。 他随口问:“你们什么时候竣工?” “竣工时间预计是本月月底,”经理说,“楼房正式交付是——” 经理话没说完,顾霭沉微微皱眉道:“明水涧一期楼盘总高34层,属于大于100米的超高层建筑,正常工期至少要两年时间。你们从前年十月动工,还不算中途因为钢材供应出现问题,被迫停工那两个月,到现在最多不到一年半。” 经理愣住,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莫名觉得面前的人有点眼熟,似乎在什么采访新闻里见过。 一般的购房者哪里会在意这些。 而且对方居然连工程钢材供应曾经出现问题的事都知道。 经理认定顾霭沉是有门路的人,小心翼翼地答话道:“如果您是担心安全问题,我可以保证,我们长明——” 一阵风从落地窗外吹入,桌上的宣传手册翻动,原子笔滚落在地。 顾霭沉看着原子笔从前厅一直滚一直滚,直到撞上主卧门沿才停下。 足足滚了十几米的距离。 那风吹一阵子就停了,不可能驱动一支笔滚上这么远的距离。 顾霭沉走过去捡起那支笔,拿在手里端详。 半晌,他微微皱眉,对售楼经理说:“你们这楼……是斜的?” - 这场台风雨足足维持了大半个月。 大风吹断了市内上千棵树木,引发边郊地区山洪水浸,整座城市的交通都陷入半瘫痪之中。 婚礼当天,杨萱早早赶到酒店,望着窗外大雨深深叹气说:“就这么个破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你们办婚礼,林家也不给挑个好日子。” 明晞微微笑了下,没说话。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披着婚纱,妆容精致,眼里却提不起精神笑意。 这场仅靠利益关系维持的婚礼,对她来说是什么日子和天气,其实都不太重要。 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戴完项链,明晞让化妆师先出去,她想安静待一会儿。 杨萱过来抱她,亲了下她的脸,“新娘子,真漂亮。” 明晞对她笑。 杨萱问:“林文枫呢,他不来接你?” 明晞说:“他在婚礼现场招呼宾客,等下我们直接过去。” 事实上从那晚之后,明晞一直对林文枫避而不见,就连结婚的婚纱首饰,她也只是让品牌随意送了一套现成的过来。 若不是韩舒曼好面子,请了大批媒体到现场看猴子似地直播婚礼,她只会选择低调了事。 明晞满脸的淡然无所谓,杨萱看着心酸。想起什么,不知道该不该说,欲言又止。 明晞透过镜子望她,问:“怎么了?” 杨萱翕了翕唇,吞吞吐吐道:“我听朋友说,昨晚有人在夜店里看见林文枫了,他还和好多……” “还和好多嫩模小明星一起是吧。”明晞侧过脸,对着镜子云淡风轻地调整耳环,“我知道。” 自己即将新婚的丈夫流连夜店左拥右抱,还能如此淡定地坐在这里准备婚礼的新娘子,她算是史无前例了。 杨萱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 随后,杨萱咬牙切齿道:“希望林文枫明天就得艾滋!然后祝福病魔早日战胜他全家!” 明晞原先心里没什么感觉,听杨萱这么真情切意的诅咒,她倒被逗乐了。 她起身挽住杨萱的手,说:“走吧,车在楼下了。” - 一整个早上的会议,顾霭沉都显得心不在焉。 “关于集团下半年的发展计划——”下面的人汇报说。见长桌尽头的男人迟迟没有回应,试探地提醒道: “顾总?” 顾霭沉垂眸望着手里的珍珠八音盒,指腹缓慢摩挲着上面的每一寸。这么多年过去,这只八音盒依然被保存得很好,就像第一次看见的模样。 翻开盒盖,转盘上的芭蕾女孩安静伫立,对他微笑。 他看了许久,眸光无声流淌,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指尖扣上八音盒的链匙,缓缓拧动—— 朝左三圈。 朝右三圈。 啪嗒。 底部落出一个小小的暗格。 里面放着一张泛黄陈旧的照片。 那是16年前的冬天,12月24日,平安夜。 并不大的民住房里,年轻夫妻怀里抱着一个十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