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他去吧。”蒋湄硬起心肠,走进卧室里去了。 蹑手蹑脚地靠近门缝,言菡往里偷偷瞧着,蒋湄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拿起了一条羊毛围巾在手里摩挲着,言菡认了出来,那是沈安川的。 看上去,苦肉计还真的是有效的呢。 沈安川不想再骗蒋湄了,说什么都不肯用,那就让她来添把柴火吧。 晚上,言菡做了个美梦,梦见他们一家人都团聚了,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和乐融融。 沈安川和蒋湄、她和宁则然都甜甜美美,言冠文也回来了,和沈安川尽释前嫌、说说笑笑,对面忽然窜出来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长得唇红齿白,漂亮极了,冲着她甜甜地笑着,叫了好几声“姐姐”。 “你是谁啊?” “我是你妹妹言菲啊,姐,我想死你了。” 小姑娘抱住了她,一连亲了她好几口,和从前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一激动,从梦里醒过来了。 躺在床上,她傻笑了好一会儿,忽然就湿了眼眶。 这一定是个好预兆,她的妹妹一定还活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会在某一天回到他们的身边。 除夕前两天,言菡和蒋湄在家大扫除的时候,接到了沈安川公司员工的电话,沈安川干活的时候一脚踏空,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幸好脚手架才一层,下面又刚好是个泥坑,没啥大事。 “过年工人都回家了,沈哥也不知道咋回事,还非得钻在工地里干活,他都这把年纪了,又不是当年的小年轻了,这不出事了,我看他这两天手吊着绷带,还成天吃方便面,大过年的这总不是个事吧?嫂子,你劝劝他,这钱赚不完,可不能拿健康去换啊。”偷偷打电话来的是沈安川手下的一个老员工。 蒋湄捏着电话,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连电话什么时候挂了传来了忙音都不知道。 自从蒋湄出院以后,沈安川几乎每天都会跑回来一趟,送点瓜果蔬菜日用品,每次来都盼着蒋湄能松口原谅他,却每次都黯然离开。 这两天不知怎么都不来了,蒋湄以为他终于放弃了,心想也好,就这样散了吧,以后一个人专心和女儿过,女儿结婚了,就找个养老院自己一个人过,落得个清净。 没想到,沈安川居然出事了。 “妈,”言菡坐在她身边小声说,“让沈叔回家吧,过年了,该一家人团聚了。” 蒋湄如梦初醒,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那我去接沈叔!”言菡高兴地站了起来,刚要出门,蒋湄急匆匆地从卧室里拿了围巾和外套出来:“让他穿上,围着脖子,别把肺咳出点毛病来了。” 言菡忍住笑,脆脆地应了一声出门了。 除夕夜,分离了一个月的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沈安川没什么大事,胳膊有点骨裂,用绷带吊着,就是煎熬了一个月,整个人都瘦了好多。 经历了这一次的风波,言菡和沈安川之间曾经被遮着掩着的疮疤仿佛扒开了,深深地开了一刀,那些脓血剔除了之后,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亲密无间的那些日子。 从前有太多的不如意,心怀愧疚的盼着用今后来弥补,而心怀坦荡的愿意选择原谅,换取今后更幸福的未来。 屋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屋内电视里欢歌笑语阵阵,阳台上的君子兰开花了,一株花茎从兰叶中伸出,一簇簇红色分外喜庆。 言菡缩在沙发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和宁则然聊着微信。 言菡:你在干嘛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