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坐回椅子上,闲极无聊趴在条案上,连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还是和悦最后来寻她,将她吵醒,二人才一同下了楼。 晚宴上再未见那朱颜姑娘,说好要来的皇帝,也因身体不好未至。周昭早打道回府了,另有几个命妇托病早辞,两桌合成了一桌,七零八落的,皇后不得已也只能草草散宴。 宫门外,张君一人站在夜色中等如玉。他向来从不掩饰对于姜璃珠的厌恶,而姜璃珠也从不放过羞辱他的任何机会。 停在张君面前,姜璃珠笑道:“四个弟兄里头,就属钦泽最会疼媳妇儿,你大哥了?” 张君道:“先回府了。” 姜璃珠笑着点了点头,演够了母慈子孝,才道:“你们年青夫妻,早些回府便是,我方才吃了些酒,要在外走一走,你们不必等我的。” 说的好像谁真的会等她似的。张君也不必车,抱如玉抱坐在自己的马上,牵起缰绳,这是要慢慢走回去。 如玉奶水丰沛,挤过一回之后,如今又储的满满。她见张君不肯快走,催促道:“钦泽,好歹快些儿,我这奶胀的生疼,得赶紧回府喂给初一吃了才好。” 张君听了这话便止步,转过身来仰头看坐在马鞍上的如玉,笑问道:“果真胀?” 如玉两手环揣着,连连点头:“胀,果真胀!你要嘛跑,要嘛就坐上来,咱们共骑,快快儿的回府。” 一马单骑,侧坐于马上的妻子,裙摆飞扬暗香拂动,张君两手环着如玉,忆及大约三年前的九月,从这皇城中出来,他亦曾这样替她牵着马,一路走回府去。 天知道去年一整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玉,你可知我方才在做什么?”他忽而问道。 如玉道:“在皇帝身边?做差事?” 张君嗯了一声,抱着如玉下了马,灯黑影暗的街道上,他抱着她直接拐进旁边一条小巷,放她倚墙站了,又道:“自中午皇上在勤政殿赐过一顿御膳外,我到现在还未吃过东西。初一有两个乳母伺候着,我饥肠辘辘,若你果真胀的慌……” 他说着已经来剥她的衣服:“不如先喂饱了我再说?” 如玉一声尖叫,疾步跑着冲出了巷子,自己跨鞍上了马,抓起缰绳便跑。张君两条飞毛腿,不一会儿就追了上来,勒停马问道:“奶可还胀?” 如玉恨恨道:“不胀了,就按你的脚程走,走到明天都使得!” 她当然也知道,夫妻分别整整一年,他也不过是想借着回家的漫漫长路,与她单独相处片刻而已。 当她曾经全心全意爱着他的时候,当他竭力想要回报那份爱的时候,从渭河县回陈家村的漫漫长路,在赵钰那里受了侮,由他载着回永国府时的秋风之夜,那夫妻一体,拧成一股绳的投契,他不过想寻回当初那份情意相投的欢畅而已。 “大哥和姜后二人,可是老相识?”如玉忽而问道。 张君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却也实言道:“大哥与姜映玺同年,当初是议过嫁娶的。但后来姜顺选择让她入了东宫,为太子妃。两人曾有过一段朦胧爱恋,我还曾替大哥给姜映玺送过信,不过如今大约他们谁都不想提那些往事。” 难怪姜后在张震面前能那么放松舒意,还一力要指着张震替她杀了赵荡,就仿佛张震是她所养的一条猎狗一般,却原来她竟是张震心头那抹白月光。 如玉一笑道:“这么说来,皇后娘娘在大哥心目中,恰似大嫂在你心目中一般,是人生中最难得的求不得,难道他会任她差遣……” 话未说完,如玉忽而意识到自己漏了嘴,正恨不能扇自己个耳光,便见张君止了步,转身问道:“什么叫求不得?” 他将她拉下马,掰着肩膀重复问道:“什么叫求不得?” 如玉随即打开张君两只手,反问道:“你不是打小立志要娶山正家的姑娘么?你爱她,怜她,而她命运坎坷,确实也值得人可怜。所谓的求不得,便如姜映玺终究高高在上作了皇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