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人,引夷入国,便如引虎为祸,太子此法或者能压制赵荡,但国也将从此大乱。 皇上这些日子身体渐好,他又何必如此着急?” 姜璃珠随即眼中便浮起了泪花:“万事,我只听相公的。便是将来有一日您去了,钦泽他们几个要赶我出去,我连嫁妆都不带,只抱着您的牌位,那怕流落街头,也要与你在一起。” 张登又是重重一声叹,脑子不停转着。他当然不相信姜璃珠是为了爱自己这么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才肯嫁给自己。她是带着使命来的,那使命便是说服他,要他命令于夏州守关的张虎放开关卡,放花剌驸马狼啃儿的军队悄悄入历。 十万人的军队,若在京外与两座大营对峙,太子必可登上皇位。而在那之后,花剌人肯定不会退出去,也许大历将四分五裂,可太子心意已绝,为了说动他,不惜让这样一个二八佳人来给自己作妻,江山美人,如何取舍? 张登埋头在姜璃珠脖颈间深嗅一口道:“皇上仍还体健,你又何必着急?我再考虑考虑。” 姜璃珠那期张登年近五十仍还龙精虎猛,不分白日黑夜的求欢,她叫他压着,指头攥进张登背上的肉中,咬牙切齿在心里一遍遍的咒着:张君,今日之苦,待太子登极,我总要从你身上一点点的找回来。 * 两年前在瑞王府,赵荡送如玉一座珠冠,按制,珠冠必得公主才可戴之。国夫人位列外命妇之首,若果真张君能有承爵的一天,这珠冠她便可戴得了。 黄鹂鸣竹梢,晨起懒梳妆。如玉怀中抱着那戗金钿钩填漆的长方盒子,拨着珠冠上一粒粒指腹圆的玉白珍珠,忆及自己前几日未给张君好脸,生生气走了他,心中又有几分怜他。 只要张登不死,张君不能承爵,她就还戴不得珠冠,也不过看着过过眼瘾。要入宫面端妃,秋迎以春桃饰冠,刷金晴蜓为钿,匀眉饰颊,替如玉穿好一袭石青色绣月季蝴蝶大袖,下系青金色马面裙,再缀宫绦禁步,与丫丫两个四只眼睛明亮亮的瞅着如玉,像是如玉在看自己亲手所绘的作品一样。 在黎明天色中出了门,如玉带着秋迎与王婆两个,再有扈嬷嬷相陪,便往皇宫而去。 端妃居于内廷景明殿,如玉去时,端妃往福宁殿侍疾,并不在成平殿。在殿外候得片刻,接见她的却是和悦公主。 自从那一回张君被赵钰生生踢过一脚之后,如玉再未见过和悦。这小丫头仍还是稚嫩的脸,身量似乎也停止了生长,因闲居而不戴冠,又生生小了半截。 她提议要带如玉往后苑之中的晏春阁逛一逛。如玉上一回往清颐园,以为皇家园林不过尔尔,便也以为归元帝果真是个勤俭克已,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及待入了这宴春阁,才知道什么叫皇家富贵。 入馆之路,皆已白玉铺就,闪着温润而清亮的光辉,薄雾中重重楼阁,檀木翘檐上凤凰于飞,青瓦浮窗玉石为缀。一弯丽水似青罗玉带,于白玉浮桥下蜿蜒而泄,山坡上红樱株株,开的正是烂漫时。 和悦睁眼便在这穷极奢靡之处,司空见惯,信步带着如玉越过白玉桥,到了缓坡上,于漫坡的三月红樱中拂指轻撩着花瓣,回头见如玉跟在身后,跳跃着轻快的步子问道:“你可认得我大哥王府中那安嬷嬷?” 如玉斟酌着她问话的用意,觉得当与契丹公主有关,又不便撒谎,遂答道:“有过一面之缘。” 和悦忽而止步,居于台阶之上,总算从视觉上与如玉相齐平。她道:“可惜她去了花剌,我如今想学《好姝》一歌,如今整个咱们大历,估计就你会唱。” 如玉亦止了步,摇头道:“不过听过两句而已,调子都拐不上,谈唱更是不可能,公主怕是找错人了。” “二嫂!”和悦忽而拉住如玉,前后左右再无人,她俩人站于一片春桃正盛的高岗之上。她低声说道:“我已经十七了!” 如玉望着她,并不言语。 “我父皇这些日子身体时好时坏,眼看便是他的生辰,万寿之日,因为我三哥的死,他也欢喜不起来。当初契丹公主一舞,叫他欢喜了许多日子。如今契丹公主去了西辽,他于昏澹之中曾念叨想再听一回《好姝》,看一回那契丹公主跳舞。 我再无求处,所以求到你面上,咱们将来是要做妯娌的,这件事,你得帮我!” “我很好奇,公主是怎么知道我会《好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