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向西辽太子所描绘形容的那个契丹公主,其实是赵如玉,而非二妮。几千里路上音讯不通,等回京之后才知公主竟是曾于陈家村猴在如玉身后那三个小丫头中的一个,金满堂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 如玉叹了口气,见二妮提着盏灯缩在披风中,依在赵荡身旁。她又道:“你可以说公主长相随了她爹,至于跳舞,更是不会。” 赵荡见他二人轴到了一起不能分开,出言调解道:“一舞得换三十万兵,皇上听闻此事大喜,拍案要叫孤与三弟齐齐听令于钦泽,一力促成此事。 不过一舞而已,孤已从宫中请出孤母妃当年身边的贴身侍婢,她虽年迈腿脚不开,但身边带着曲谱与词谱,还记得大致的舞姿。只要有个人能替她翻译歌谱,辅她督导二妮,一舞并不算难。” 会花剌语的妇人,京中只怕也就赵如玉一个。所以他来请如玉,似乎合情合理。 如玉问二妮:“二妮,那西辽太子来此,要跳舞也不只是跳给他一个人看。而且花剌女子的舞服,上下不遮,与咱们大历姑娘们的衣服可差的远了。你愿不愿意?若不愿意,就推了它,叫这些男人们另想法子去。” 赵荡跑的再欢,负责此事的钦使也是张君,只要张君点头不让二妮跳,二妮就只可以不跳。但是张君的差事干不好,他和太子皆得完蛋。 二妮自然万事听丛赵荡。她道:“方才我听金大官人说,如今连甘州都被一股子花剌人占了,咱们秦州眼看不保。如果跳场舞就能换来三十万兵,能保着咱们秦州不叫花剌人占了,能保着我爹娘,咱们陈家村,刘家上河湾,有何不可? 义父刚才还说,若是西辽不出兵,官府只怕要去秦州征兵,咱们陈家村本就人少,再征一征,男丁们都去打仗了,妇人们怎么办?” 虽说这些话一半是赵荡教的,可二妮心里还有个刘郎,怕要被官府抓了壮丁,说出来也是真情真意。 赵荡来回踱着步子,停在张君面前:“钦泽,你当初送来法典与铜玺,想隐瞒掉赵如玉的身世,这个孤可以理解。叫她帮二妮一回,往后孤会替她将公主的身世,彻底抹去。 至于孤的三弟宁王,他是个武夫,喜兵胜于人世间的一切。他听闻此事,也托孤带话于如玉,只要能促成此事,他以自己后半生的性命起誓,永不将此事往外透露一分一毫。” 假话而已。如玉才是契丹公主的事情,终将一点点败露,终将被世人所知。小时候读的淫/书太多,张君自然也知道名器为何,但他却不知道同罗氏的女子意味着什么,不知道如玉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自己和如玉站在一个巧妙的点上,但那个点来自于头顶几尊王爷与皇帝之间的博弈。而且那个平衡点不会永远存在,也许明日事情就会出现新的变局,他所能做的,只是拼尽全力,保住如玉,保住他们俩人千辛万苦才搭起来的小家。 他低头去看如玉。这种事情,他还是得尊重她自己的想法。 如玉将整件事在脑子里捋了一遍,抬眉又问赵荡:“跳完舞之后,二妮是否就要跟西辽太子走?” 赵荡摇头否认,解释的十分耐心:“公主虽然重要,西辽皇帝耶律岩与亡帝之间却是隔着八代的同姓兄弟。并没有那么重的情亲可以眷顾,只要二妮以不习惯北地生活,提出自主留在大历,想必西辽不会为难于她。毕竟法典与铜玺,比公主更重要。 届时,孤一定会亲自出面,想办法留下二妮。” 一半威胁,一半诱哄,赵荡一步步逼近。她就躲在他任夫子以来最得意的学生,张君张钦泽的身后。她总认为他能保护她,所以毫无保留的信任,依赖,当然,也许还全心全意的爱着他。 发于年青男女之间的情与爱,无形,却是最难以拆解的关系。你若用力去拆,反而会叫他们产生抵触,团的更紧。 赵荡终于摊陈完了所有不可推拒的理由,如玉闭了闭眼,下了很大的决心,问赵荡:“王爷想要叫我怎么做?” “实在简单不过。只要你能协助孤母妃身边那位侍婢,于十五日内教会二妮跳《好姝》一舞,叫她能于西辽太子面前跳上一曲即可。”赵荡说道。 如玉抬头再看一眼张君,说道:“那从明日起,请王爷送尊慈身边那位侍婢,和二妮到我西市后那座小院如何?虽是处小院,王爷也曾去过,我要进出也方便些。” 她当然知道赵荡是要诱自己入瑞王府。他不时展示着自己的强大,诱她一步步靠近。可她心里有个张君,那怕张君身上有再多的缺点,那怕他心里也许还住着另外一个妇人,对于她来说,他是她在陈安实之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