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道:“三弟,去给赵夫人陪个不是。自己去求她放过你。” 赵钰等的正是这个。他吊儿郎当走到如玉面前,深深一拜道:“还请赵夫人宽恕了小王的罪过,小王此生此世,必然不会忘了你的恩情。”这辈子,只要不死,他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挑衅之心,挑眉要看如玉如何应对。如玉起身一笑道:“臣妇不劳宁王殿下挂记,您也不必记着我的恩情。君王是您的父亲,在我们这等百姓的眼中,见您便如见了君王,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臣妇的眼中,便是皇上的德与行。” 她倒胆子大,笑嘻嘻的,变着法子骂起他老子来。接着,如玉话音一转再问赵荡:“那位姜大家,是公主教习,与东宫诸人想必也极亲厚,她手中那方帕子上沾着迷药,难道瑞王殿下不该提她来问?” 赵荡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转而就盯牢了太子妃。太子妃也是他的弟媳,在赵荡看来,别人腹中之肠大约盘得三十道,太子妃腹中之肠便能盘得九十九道。赵宣仁厚,但耳根极软。亲信妇人者,连对手都不配做。 “姜氏,可有此事?”赵荡厉声问道。 太子妃听赵荡直呼自己姜氏,便知他是动了大怒,连平日那闲呵呵的气度都不肯再装了。她不知如玉身份,以为赵荡如此卖力惩治赵钰,是为了能将张君这个御前红人争到自己身边去,心中也是冷笑。 上前一步道:“姜大家恰是我姑母,但也是公主教习,宁王殿下常入宫,想必与她也颇熟络,此事究竟如何来龙去脉,只管将她捆上来问便是。” 公主与宁王一母,这些日子常入宫请安。太子妃此言也是要在赵荡面前为自己撇清,首先将自己这东宫整个儿从事件中摘出去。 至于赵钰,极目亭中所有人,除了赵荡之外,在他眼中皆是蝼蚁,不过臊皮个妇人,传出去也不过是场风流艳事,死个把人或者背点什么名声,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听了也不过一笑嗤之。 着人去传,诸人静待片刻,一内侍跑上来回道:“禀诸位王爷,那姜大家被砸破了额头,重伤昏迷之中,奴才们喊了半天,泼了冷水也不能将她惊醒,要不要请为太医进来先替她治治?” 赵荡甩袖道:“那就治,治好了送到孤这里来,孤倒要好好问问,究竟是谁指使她今日搅乱公主婚事。无故臊皮重臣之妻。” 太子妃脸色如常,吩咐那内侍道:“去请太医吧,待治好了再送到瑞王府去,叫瑞王殿下细细查问!” 赵荡示意太子妃带走如玉,又叫来张君,摒退所有人,显然是要叫赵钰给张君赔罪了。 只剩得一群男人们,这事儿便好办了。赵钰大大方方给张君赔着不是,借那桌上的残酒,高声道:“钦泽,好兄弟,本王今儿多饮了两杯,恰又听闻那姜老嬷提起,说你寻得个千年难遇的美人儿,未曾想过臊皮,不过是想远远看她一眼,羞得一羞而已,谁知吓到了弟妹。 一杯薄酒,你喝了它,咱们释尽前缘,还是兄弟,好不好?” 如玉差点叫这厮臊皮,张君心里自然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可他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如今还管着西京与开封两座大营。 随着张登的步步退让,赵钰终将手握整个大历的兵权,赵荡也正是因此,连契丹公主的事情,都要分一半功劳给他。他有资格,有实力嚣张,跋扈,像蔑视蝼蚊般的蔑视他。 只要他惦记上了如玉,光以蛮力或者暴性,揍他一顿,骂他一顿,都无济于事。 张君接过那杯酒擎在手中,轻轻低眉扫了一眼,随即尽数泼到赵钰脸上,看酒沾着血珠自他额头滚落,淡淡道:“您是天之贵胄,微臣不过一小小五品翰林,不敢与您称兄道弟。” 他转身对赵荡说道:“先生,想必前往西辽和谈的金满堂已经入了东宫,咱们一并去看看,可好?” 赵荡眼看赵钰两眸中暴风雷动,只怕俩人又要打起来,从中将二人隔开,以目压着暴怒的赵钰,声音却仍还缓和:“最重莫过公差,走,咱们去看看。” * 距此约有三里之遥的从玉阁中,一从清客并东宫属臣们,正围着个年约四十出头,十分随和温雅的中年男子闲话吃酒。这男子一脸江湖而又随意的笑,姿态谦和,却不低媚,正是渭河县首富金满堂。 张诚送走和悦公主,也到这里,一进门,恰就听见金满堂在讲北方诸国之间的婚姻嫁娶,以及血统通融。他道:“几百年来,黄头花剌占着草头达旦那块丰美的草场,东南西北群狼环伺,之所以能一直存在,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