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手里。所以人家说五毒月出生的孩子就该扔到池塘里淹死,溺死,我一点善念留了你,果真最后要死在你手里。” 当年张君五月三十一日出生,张诚晚一天,是六月初一的凌晨生的。两个孩子前后只差几个时辰,可张诚三翻五爬八个月就能坐,能张口喊爹喊娘,张君到八个月的时候,仍还只会仰躺着蹬两条小腿儿。区氏一个正头夫人与姨娘同时受孕,那时候她与张登感情还好,还有争宠的心,生下这么个傻呆呆的儿子来,又还是五毒月生的,心中所屈所怨可想而知。 张君提袍帘跪了道:“儿子无一日不感念母亲的生育之恩,养育之恩,教导之恩,爱您都来不及,怎会恨您?” “我不求你爱我,也不求你感念我的恩德,就在此刻,把那不知那里来的野丫头赶出门去,我仍还当你是儿子,为你遮掩,为你跑路,把公主给你娶回来,叫你从此能有一份清省富贵的日子,好不好?”区氏这还是平生头一回,在二儿子面前说软话。 张君跪的笔直:“贫贱之交无相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当初儿子要娶她的时候,在慎德堂整整等了一日,父亲不肯见儿子的面,儿子于是修书一封,托母亲转交,若父亲当时出言或者去信阻止,儿子便不会娶她。可既然当初父亲未曾阻止,如今儿子已娶了她,又怎能半路弃之,还望母亲理解。” 区氏想起五月初一她扇的那一巴掌,才明白儿子早就给自己挖好了一个坑等着她往里头跳。冷笑不止,捧起茶杯咯咯响着摔到张君面前:“你恨我,你恨我把你送到五庄观去,你恨我爱你不及你四弟钦城,所以明知道我为了能把和悦公主娶给你不知给太子妃塞了多少东西,不知到德妃面前陪了多少好儿说了几车好话。就因为恨我,天家贵女不肯要,唾手可德的一生富贵不肯要,要娶个村妇回来打我的脸!” 张君仍是直直的跪着,却不肯再出一言。 * 如玉吐掉了沉在胃里的东西终于好受了些,在周昭的院门上却又止步,取帕子擦过嘴,接过周昭递来的水饮了几口,却是不肯入那院子:“大嫂,我本是早晨起的太早,吃了些油腻积在心里,又一路行来天热中了暑,此时吐过一回已经很了,父母都还未降罪,不好再进屋子躲避的。我仍还是回去跪着吧!” 她仍还是着急张君。他昨夜折腾了她一晚上,至少她还能闭一眼,他却是实打实的坐了一夜,再在毒日头下晒上这大半天,如玉只怕他要吃不消。 第48章 小衣 幸万幸, 如玉过去的时候张君刚好从静心斋出来。他身后一个吊梢眉高颧骨的婆子,上下打量了如玉一眼道:“姑娘请跟我来!” 如玉回头看张君面色依然不好,擦身而过时扯住他的手扣了两扣他的手掌心。张君犹还想说什么,那婆子眼盯的紧, 他便也不再说,撩起袍帘跪到了院门外的毒日头下。如玉始终还是忍不住, 多了句嘴:“你跪到那阴凉处,可好?” 扈妈妈冷笑了一声,转身带着如玉进了院子。进门经过长长一排倒座房是青砖灰瓦的内院门, 门庭干净的一丝杂草也无。入内院中正十字的石板路,庭院中植着两株高大的海棠, 如两朵大伞一般散着浓荫,荫下寸长的青草绵软,如绿毯般铺着。沿回廊一路走到正屋门外, 扈妈妈止步报道:“夫人,赵姑娘来了!“ 一个穿着朱槿粉薄纱褙,下罩牙色湘裙, 挽着妇人头的女子应声打帘, 一双斜挑挑满含秋水的丹凤眼上下扫得如玉一扫, 给了个十分有深意的笑, 才道:“赵姑娘请稍等!” 虽如玉是个乡妇, 但是自幼也是在柏香镇长大的。她爹是个浪荡子,妻妾不下十来房,哥哥赵如诲虽是个慎内的妻管严, 只敢在外偷而不敢搬回家来,但妇人们之间的行事说话眼色,如玉却也十分的懂。她一路听无论婆子还是这小妇人皆称自己一声赵姑娘,就知此时还有一番计较。 果不其然,区氏连门都不肯让她进。她自己打帘子出来,目光刀子似的盯着如玉:“赵姑娘,你果真要进我永国公府的大门?” 这开门见山的问法,倒果真把如玉问得一怔。区氏身后一个婆子一个小妇人,亦皆是眉眼不眨的盯着如玉。如玉酌言道:“既成了夫妻,拜见父母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