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走,求求您不要再胡言乱语,把沈归给我叫回来好不好?” 安敞不期自己一声竟把这小妇人吓哭,自己粗手粗脚又不好去哄她。他起身连连在大殿中从僧人们早课的经堂再到菩萨身后一重重的经幡处连着转了几个大圈子,狠手拍了自己几巴掌,冲到如玉面前低声下气说道:“如玉,算我求你,快莫要哭了?” 如玉越发蹬腿蹬脚,揉着眼睛仍是哭个不停。安敞撩僧袍擦了擦粗手,轻轻按到如玉肩上,才要出声,只觉得整个大殿忽而地动山摇。他停手,再听,大殿仍是晃个不停。 “好你个如玉,竟敢引来外贼!”安敞大吼一声,跳到佛祖像旁,从韦陀菩萨手中夺下那杵地的伏魔杖,一声雷嚎便冲到了殿后,踢开后门边吼边快步下了密室。 * 此间早些时候,恰就是如玉进山门的时候,张君也自墙外跃了进来。他这些日子在陈家村外各处闲逛,当然一直在暗中观察这红陈寺。更于那日金满堂等人做计诳如玉,还有如玉单独来找安敞的那日,先后入内探过五次。 他有腿功,脚步轻,再这些僧人们在穷山僻壤住久了放松警惕,所以竟叫他探得大殿下还有一重密殿。而这安敞行动不离大殿,恰就是在守着下面那重密殿。 安敞用五年时间建成这座大寺,有正殿一重,偏殿两重,另有禅院一处,僧楼一幢,斋堂一处,在整个渭河县中,都数得上排第一的大寺。盖这样大一座寺庙,没有一个非常得力的都料匠是不可能建造出来的。 寺庙必须通过报备官府才能承建,所以在建造初期,安敞必定在渭河县进行过图纸以及都料匠,造料等卷宗的报备。这些日子张君白天在陈家村无所事事,但一到夜里便潜出陈家村,并且找到五年前替安敞造这红陈寺的都料匠,连诱带逼之后,已将那密室的构造摸得个清清楚楚。 张君知这些僧人们各各身怀武艺,那位于大殿下的密室,不出所料就是安放玉玺的位置。他虽轻功好,但动手硬拼肯定不是这些和尚们的对手,所以一开始也打算是照老路子偷回去。而今夜如玉带着孩子们替他调空寺中和尚,又亲自迷惑安敞,张君下密室以后便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他也很顺利就找到了玉玺,而且也不出他所料,安敞将玉玺置在整座大殿非常巧妙的机关之上,以玺为平衡点,只要他动了玺,这整座大殿就会随时塌陷入地,毁之一旦。所以他触动机关,整个大殿为之晃动,安敞大惊之下冲进了密室。 如玉犹还记着张君的吩咐,撒丫子拼着命奔出大殿,在一众啃着鸡腿满嘴油的和尚们诧异目光中,高呼道:“快跑,大殿要塌啦!” 这些和尚们仿佛才明白过来,一个高吼道:“怕是有人来盗宝,大家抄家伙!” 如玉手脚并用爬上山头,站在丈高佛菩萨的脚底下,眼瞧着那大殿缓缓而沉,从高处看通向渭河县城的那一头,马蹄伴着阵阵火光,闷声奔向山这边的铁蹄,不用猜也是为那玉玺而来。 * 密室中,安敞横起伏魔杖对着张君迎头痛击,嘴里骂道:“如玉害我,如玉害我!” 张君一手力道不及,非但叫他打断相迎的长剑,整个人也被震到浮雕恶鬼骷髅头的壁上,狠摔到地上,再爬起来已抽了腿上的短刀,边挡着伏魔杖边往密室深处跑去。在这四壁皆严的密室中,安敞声如雷喝:“玺动则殿塌,张钦泽,你他妈这条命得陪老子死在这儿。” 论武功,张君自然打不过这身强力粗的大和尚。但论腿功,他属于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那种。他此时并不硬拼,将个玉玺背到囊中,玩命一样跑着,安敞腿力不及,连手将密室中所塑那种种形样的恶鬼雕塑自墙上掰下来一路追打。 只见张君跑到密室狭道尽头时忽而跃起上壁,再以肩肘位置击那顶壁上的藻井,壁板应声而破。 他跃起一跳,就在安敞伸手要拉的那一刻收了脚,爬上台阶跑了。 安敞气的使劲砸着伏魔杖,怒嚎道:“都料匠害我!都料匠害我!” 当初在建行这座寺庙的时候,安敞几乎是自己亲自做监工,盯着都料匠做每一张图纸。他虽是外族,却也知道汉人的工匠们无论建造陵墓还是密室时,因怕建造完成后自己要被填到里头做镇,都会悄悄留条暗道。 当年那都料匠满嘴花言拍着胸脯保证这密室绝无暗道,而安敞自己也亲自检视过多回,谁知道那生路竟就在密室尽头的藻井上。 他自己随即也跟着爬了上去。一条仅容很瘦的人才能通行的狭窄楼梯,一路蜿蜒直上,安敞是个大胖子,石壁贴肉爬的气喘嘘嘘,终于爬到顶时,便见一群油嘴的皮孩子们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M.daMinGpUmp.cOm